牛小笨打了个激灵,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拼命点头,是他不善于解释,终于碧波把话帮他说明白了。
“可是,我供他读书读了这些年,最后留在农村,我不甘心啊!”牛会计一拍大腿一副恨极了的样子。
“牛会计,谁说他搞农业研究就要留在农村呢,可以考到县城的农技推广中心当顾问,那里是事业编制。不过在他没考上之前,我建议他在采摘园里当技术顾问,让云帆每个月给他发工资,考上编制就去上班,但不影响在这里继续做兼职。这样的话,他一面学习考编,一面给采摘园当技术顾问不好吗,这里不会总生虫子的,平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换个地方学习,不好吗!而且也等于给咱们村做了贡献,人才不外流。”
碧波的手势也变得频繁而有力,时而指着某个方向,时而摊开双手,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来传达自己的诚意和决心。她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和紧张,不时地观察着牛会计的反应,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说服他的瞬间。
牛会计是个工于心计善于算计的人,他觉得碧波说的有道理,“那也行,牛小笨你就在这里一面当技术顾问,一面学习,但你得保证考上事业编制,不然,采摘园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今年效益好,不知道明年啥情况呢,采摘园一黄,你还是个啥也不是!”
“爸,我知道。碧波书记说的对,就算考事业编,农技中心的工作才是适合我的工作,我喜欢搞农业研究。爸,我想告诉您,其实就算当个农民种地一点都不可耻,没有农民种地,人们吃什么呢,现在没人看不起农民。我从小就励志好好研究农业技术,让农民从病虫害中的苦难中解脱出来,现在我做到了,而且是先进的技术——”
“快拉倒吧,照你这么说,博士都没有你牛了,那些搞农业的博士多了,你算老几。”牛会计一脸的没瞧起自家孩子。“自己多笨不知道吗!”
“牛会计,你这是什么话呢,太伤孩子自尊心了。博士纸上谈兵也是不行的,你家牛聪又懂理论又专于实践,以后别叫他牛小笨了,叫他的名字牛聪。”
这时,云帆的法拉利开了回来,云帆下车,一脸的沮丧。
“省里的专家看过我拍的病虫害照片了,他们说只有大量喷洒农药的办法,别无他法,告诉我买什么农药了,就是咱们技术员买的农药。实在不行的话,撒农药吧。”云帆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和不甘。
碧波笑了,转脸看向牛会计,“牛会计听到没有,省里的专家都说,只能用农药了,所以我说嘛,牛聪不但是人才,还是农业方面的天才,这等天才必须好好培养,你守着个天才儿子不好好发挥他的特长,让他考跟农业无关的事业编制,那不是扼杀他的天赋嘛!”
牛会计一顿,忽然意识到什么,但出于男人的尊严,他没承认自己错了,却也不再狡辩了。
云帆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过来,当他转眼看向绿油油满是生机的园子时,顿时拨开云雾见日月了,他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把握住了牛小笨的手,“我要给你开工资,你就在我的果园里上班吧,多少钱一个月,你开价!”
众人一听笑了,就连牛会计都笑了。
连日来,高锦云则是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生活,情绪那是起起落落,忽悠忽悠,没有高血压的她,直接变成了高血压患者。
当姜婷老师从朋友圈里看到了采摘园用了大量农药的时候,直接拉下脸来找到了高锦云。
“高老师,碧波他们那个采摘园也太不守信了,居然用了大量农药,坑害消费者。你看,有的消费者把里面生虫子的瓜果照片都发到了网上,如果宁宁送了这样的瓜果给领导,那还有好吗?赶紧把预购的钱给我退回来,不买了。”
另外几个求高锦云买瓜果的老师也过来,纷纷说,“高老师,既然采摘园也用了农药跟别的瓜果还有什么区别呢,我也不买了。”
“是啊,是啊,我们买的就是有机瓜果,没有农药和化肥的,这种上了农药的,我也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把钱退给我们吧。”
高锦云的脸也沉下来,不悦道,“你看你们,买也是你们,不买也是你们。我都说了采摘园不是我女儿碧波的,她不过帮助推销一下,订货她也要跟人家说的,好不容易帮你们订上了,又不要了,让我女儿夹在中间很为难。”
姜婷的声音尖利刺耳,“关键是采摘园用了大量农药都被曝光了,谁还要了,这水果这么贵。反正我肯定不要了。”
高锦云被气哭了,“姜老师,你们太矫情,太欺负人了,也不换位思考一下,换做碧波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也会这么做吗?”高锦云情绪激动,脸都涨红了,血压顿时升高,心跳加快,气喘吁吁,姜婷等几个老师害怕了,不跟她争论了,但要求退款。
就这样,高锦云在单位第一次有了血压高的病症。
当天,把钱款退给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