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昊跟沈凉达成的约定,并没有刻意避讳在场一众淮城百姓。
前者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就是要一把定胜负,要么赢光沈凉这个庄家手里所有的钱,要么……不痛不痒地输个二百两银子,这相比于他平日里跟项正林在赌坊里输得银子,根本不值一提,自然也就谈不上伤筋动骨。
可如此一来,就等于最起码今日之后,其他跃跃欲试的淮城百姓,就有一半的概率,无法再从沈凉手里捞点银钱花了。
毕竟一旦沈凉输了,那就会输掉所有本钱。
没了本钱,还怎么开局?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就变了。
在场百姓们看向马昊的目光,充斥着不满与愤懑。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说马昊半句不是。
一来,马昊入局,是他们自己不敢开口要求排队上场的,既然人家上了场,那赌多赌少,就全看人家自己能不能拿出那么多本钱投注,谁也说不出什么。
二来,马昊所在的马家,在淮城本来就拥有一定能量,再加上项家那么多年来,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之一就是马家,马家栽种的鲜花,那是有祖传秘诀的,除非能找到这方面能力更高的合作方,亦或者某天马家和项家产生了不可调和的仇怨,那马家在淮城的影响力才会受到影响。
否则的话,项家在淮城的资源,就无限等同于马家在淮城的资源。
城判府。
黑水寨。
一官一匪,哪个城内百姓家,敢跟这样的富贾大族找不痛快?
敢找这两家人的麻烦,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由此,在场百姓们,只能默默祈祷作为庄家的沈凉能够取得最终胜利。
这样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就还有机会捞点银子。
在一众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注视下,马昊将手里两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交给沈凉,沈凉接过来放进怀里,脸上保持笑容,心底暗暗自得。
裁缝铺的欠账,这不就拿回来了么?
美滋滋啊!
完事沈凉冲司小空摸了摸鼻子,这摸鼻子的高度和次数,也是三人在执行计划前商量好的。
摸在鼻子最高处,意思就是这把咱们要赢。
挠一次,就意味着让闲家输一小场。
而一旦决定要让闲家输,那么其中让闲家赢的小场,就都会是赔付一倍或者两倍的结果。
如此前后叠加,便可收获满满!
这次,沈凉挠了三下鼻子。
意为让马昊输三次,赢两次。
司小空见状会意,终于等到回头钱的老钱,也是激动地掩饰不住那满口俗气大金牙。
今晚看来能有好酒喝了啊!
爽!
就这样,司小空举着木瓶来到马昊近前,马昊伸手探入其中,依照家中护院的讲解,在里面逐一取出九个圆饼,放到脚下木板上。
马昊跟沈凉蹲下,二人查看结果。
周围对马昊不满的百姓们,也纷纷上前,内心更加频率高涨地暗暗大喊着让马昊输。
可他们到底还是失望了。
四四一。
庄家沈凉,当赔付闲家马昊一倍筹码,也就是二百两白银。
这第一句,马昊就把本钱赚回去了!
原本只是听护院说了个全过程,并没有亲身感受到那份刺激的马昊,在赢下第一局的此刻,赌徒的心就瞬间狂躁起来了!
他眼前一亮,对比着木板上的各种赔付方式,确认自己一局就赢回本钱后,忍不住折扇拍手,喊了一声“好”!
这是马昊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赌局玩法,新鲜感是其一,赢钱是其二,毕竟他再怎么不差钱,那但凡是赌来玩的,又有哪个不是真心想赢?!
“恭喜马少爷旗开得胜。”
为了套死这条小肥鱼,输了钱的沈凉非但不恼,反而还语气真挚地冲马昊道了声喜。
马昊闻言见状,瞧着沈凉不似强装贺喜,也是颇为摸不着头脑的笑了。
“你这庄家倒是挺有意思,旁人家的赌坊,掌柜的一看输了钱,都是脸色沉的恨不得啃人骨头,可你却会跟赢了自己钱的人道喜,这……莫不是兄台家里,也是做大买卖的?”
马昊顺势打听沈凉来历,沈凉自是不会跟他说半句实话。
“是做生意的,但谈不上大买卖,其实……”
后面的话,沈凉是凑到马昊耳畔说的,他告诉马昊,说自己家里是在隔壁晋州的城池里开赌坊的,而今天拿到幽州淮城来摆摊玩的这种赌局,是他们家新开创出来的一众赌法,他家里人的意思是让他带点银钱出来试试水,效果好,以后就在赌坊里使上了,效果不好,输点钱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