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啊!”
徐希臯怒目圆睁,望着膝下颤抖的儿子,气愤至极。
宫中宦官助其清算账目,一番辛劳后,竟发现家贼难防,二子徐允祥竟是罪魁祸首!
此事由其二子牵头,掌柜、账房众人狼狈为奸,共谋不轨。
贪墨银两尚属小事,可这呆子竟被掌柜玩弄于股掌之间。
公府收益,自家仅得四成,余下六成尽落他人之手,何其荒谬!
更甚者,其子与掌柜账房分赃不均,三七开账,七成落入他人腰包,自家仅得三成。
“孽畜,贪也就罢了,还让旁人占了大便宜,吾怎会有你这般愚蠢之子!”
骂声未歇,徐希臯怒从心起,起身猛踹徐允祥两脚。
“公爷息怒,息怒啊!”
杨成秀与杨金水见状,连忙上前劝阻。
打子事小,若当众打死,岂不折煞我等颜面?
“那掌柜、账房之徒,同流合污,二公子受骗亦是常理。”
杨金水将徐希臯扶回椅上,宽慰道。
国公府账目,何以六成因贪流失,而主人竟浑然不知?
皆因掌柜、账房多与徐家联姻,或女眷入府,暗中结党营私,相互包庇,众人皆知,唯瞒家主。
自查自纠,结果却是二子贪墨两成,甩锅技术堪称一绝。
“刑部何时能定案?”
徐希臯强压怒火,转头问向卫兵。
如今,连管家亦不可信。
“回公爷,刑部需待度支司与户部账房腾出手来,复核账目后方能断案。”
卫兵拱手答道。
啪!
徐希臯闻言,怒拍桌案,长叹一声。
此刻,望向二子,满眼皆是失望。
“公爷,府中账目已初步理清。”
见徐希臯冷静下来,杨成秀与杨金水对视一眼,杨成秀起身言道。
“英国公与成国公账目亦有问题,皇爷命我等协助调查,不便久留。”
“此番多谢杨公公。”
徐希臯闻杨成秀欲去,即便情绪低落,亦连忙起身道谢。
“呈上来。”
言罢,徐希臯挥手示意,随即有人奉上托盘,其上银币堆积如山。
“烦请几位为敝府核查账目,这些银币聊表谢意,望杨公公笑纳。”
“无需如此。”
杨成秀闻言,连忙摆手推辞。
“此番为公爷府上盘账,实为皇上旨意,我等皆是奉命而为,岂敢贪功。”
“再者,皇上已为我们增添月俸,严禁收受宫外钱财。”
言罢,杨成秀向徐希臯拱手作别,携子离去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徐希臯心生感慨。
真乃时移世易,与万历年间那些贪得无厌的太监相比,天启朝的太监竟变得廉洁奉公了。
“糊涂!”
目送太监们远去,徐希臯一甩衣袖,转身向后院走去。
外患已除,他要着手解决家贼了。
宫中的账房太监们效率极高,不出五日,便初步核算出大明在京三位国公府上的贪腐银两。
英国公府家风严谨,店铺稀少,情况尚好,仅被贪去三成。
而定国公府则损失六成,成国公朱纯臣家更是严重,被贪七成。
身为万历女婿的朱纯臣,在捞钱之道上肆无忌惮,然而赚得多,被贪的也多。
随着杨成秀一行人回宫复命,三位国公府上的贪腐之事迅速在京中传开。
百姓对此议论纷纷,毕竟,看有钱有权人的笑话,可是难得的乐趣。
而京中的权贵们则忧心忡忡,国公府都出了家贼,他们府上又能幸免吗?
此时,有聪明人将目光投向了大明新成立的衙门——饕餮署。
面对堆积如山的账本和主动前来交税的大户,饕餮署的贴刑千户田尔耕和少卿李长庚面露难色。
往日里收税如登天,如今却主动上门,真乃世事无常。
“这几十车的账目,我们要查到何时?”
田尔耕坐在大堂主座上,耳边算盘声不断,心中颇为烦躁。
他将一本账本随手扔出,转头看向李长庚。
“李少卿,我饕餮署只负责稽查税务,不负责收税。万历三十三年的账本都送来了,他们当我们是替他们盘账的吗?”
“丢出去,全部丢出去。”
李长庚头也未抬,摆手示意。
“我们只查今年春夏季的账目,往年的不予受理,让他们去找顺天府和户部。”
话音未落,李长庚便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