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
萧锋下意识地一声大喊,就仿佛黑暗中突然见了光的老鼠,惊恐地朝四周看去。
而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刚刚长卿与颠三交战时,被颠三那黑球的爆炸所打飞,散落在地的几具残破尸体。
其中一具平平无奇的半截尸体中突然钻出了无数根猩红的触手,将他残缺的身体包裹起来,交织成了他缺损的肢体和双腿,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你!”
萧锋止不住地惊呼,指着那站起来的尸体,手指发颤。
起身的那具“尸体”浑身赤裸,在雪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身躯虽不是特别的高大健硕,但精壮十足,每一丝肌肉都蕴含着澎湃的生命力。
他新生的躯体还冒着热气,雪花飘落,化成颗颗水珠,流淌下来。
他用指尖割开脖颈,从中取出一枚玉佩,白光一闪,一身血袍便穿在了身上。
少年的眸子血红,一头银发随风飘扬,如狼一样的眼神中流露出阴冷的光,带难以掩饰的锋芒,他转过身,目光在满天的大雪中留下一道更为寒冷的弧线。
不是长卿又是何人?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萧锋后退半步,止不住地高声惊叫起来,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猛然醒悟过来,吼道。
“这具身体是假的!对不对!你用血法创造了一具和你样貌一模一样的尸体,你骗了我!”
“嗯,看来你还没被眼前的胜利彻底冲昏头脑。”
长卿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朝着萧锋步步紧逼。
这场棋局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留在场上从未退场的棋手从来就不止有萧锋,还有长卿。
萧锋以假死骗得长卿和颠三厮杀而后渔翁得利,殊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早就都在长卿的计算之中。
眼见着长卿步步紧逼,萧锋彻底慌了神,他带着慌乱和不解地质问道。
“这不可能!我隐藏的那么深!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长卿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确实隐藏的极好,原本我确实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说着,他从窍穴中取出一枚乳白色的黄灵,淡淡道。
“现在你夺舍了我留给你的一具无用尸体,你以为是灵力消耗殆尽,油尽灯枯,实际上它却连修为都没有,而我现在是顷刻九转的境界,杀死你,是易如反掌,况且我还有着能够驱使圣肉的御灵,尊者的修为都将属于我......”
看着萧锋闪烁不定的神情,长卿突然咧嘴一笑,而后拳头一握。
那枚能驱使圣肉的珍贵黄灵居然被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捏碎!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这样说啊?”
萧锋的神色一僵,面露惊恐。
“你有谋略,能隐忍,让我一度只当萧冰贞想要夺舍我,她就是幕后之人,却未曾想到你就藏在她的身体里,连我都被骗了过去。”
长卿不紧不慢地说着,可越是这样,越让萧锋胆寒。
他已经知道长卿不是得意忘形,喜形于色的粗浅之辈,能够说这么多却不直接出手,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更深的图谋。
可偏偏眼下的情形又让他做不出任何的应对,只能就这样听着长卿的陈述。
“你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要鸠占鹊巢,将计就计,但你就算再精明,把自己隐藏的再好,你的手段和目的却藏不住。”
长卿说完,便不再多言。
他无需多言,也不必多言,只是平静地看着萧锋。
他知道萧锋现在内心的想法,他此时一定正处在心悸,不安,惊恐,同时又在绝望中抱着一丝侥幸的期待。
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砍头之前的几秒钟,最为折磨。
他并不憎恨萧锋,也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更不沉迷于什么胜利者的喜悦,他不过和萧锋一样,此刻也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能额外对萧锋说的那些话,只当是对强敌的尊重,毕竟,萧锋确实骗过了他一次。
但也仅此而已。
萧锋所做之局确实天衣无缝,其中他隐藏最深的两个底牌,正是此局最为致命之处。
但长卿却靠着自己的深谋远虑,反倒让其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萧锋的第一个底牌便是他故意放出混淆视听的傀儡,令羽文庸,以及那能驱使圣肉的黄灵。
早在前世第一次使用碧血摧毁能控制圣肉的黄灵时,长卿就发现了端倪。
他有着百花邪圣的恐怖眼光,洞若观火,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黄灵有问题。
碧血摧毁那黄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