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李思惕提醒道。
方选立即下令神机营原地留守,其余人跟自己出门迎接,才到跨院门口,就见院内一片素白,正是泾阳侯府的仪仗队伍。
一众人披麻戴孝,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旁的随从手持铜钟,见方选等人出来,老者又敲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泾阳侯府管事刘聪,恭迎公子!”老者作了个揖,身后的随从当即跪下行礼。
“免礼。”方选摆摆手,“得知世伯薨逝,本公子甚为悲痛,还请刘管事领路,带我等见世伯最后一面。”
“公子有请。”老者一招手,身后的随从们起身,转头出门。
众人也拿起准备好的物品,跟着一起出门,李思惕凑过来提醒:“此去是必须要步行的。”
“步行就步行吧。”方选回道。
虽说对泾阳侯没有好感,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该遵守人家的规矩,而且死者为多,走路过去,也算是对这个死鬼的尊重了。
于是跟在仪仗队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城内很安静,街道上几乎没人,难得碰到一个,也是远远就跪地行礼。两边的店铺都关着门,门头上挂着象征办丧事的白幡。
“死一个人,折腾一城的人。”方选叹口气,却不好说什么。
队伍一言不发,显得十分肃穆,在这种情况下,方选也不好意思吐槽了。
又走了好半天,众人都感觉有些不耐烦,李思惕轻声说道:“再走一里地时间就到了。”
此时方选才明白过来,为何李思惕前面提醒他需要步行,原来是为了让他做好长途跋涉的心理准备。
原本在出门去,时间就到了午时,众人都还没吃饭,此时都是饥肠辘辘,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强忍着继续走。
又走了一炷香时间,远远看见侯府大门,除了巍峨的院墙,还有鎏金的牌匾,以及门头雕工精湛的装饰。
“不愧是重镇的诸侯,府邸这么排面。”方选心中暗叹,“这是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修起来的啊。”
随着距离接近,侯府的门面越发显得高大,方选一番审视下来,发现黄土城的城主府与之相比,只能算是农村的大院。
李思惕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凑到耳边说道:“公子不必多虑,再有些时日,乌山的侯府建起来,定不比泾阳侯府差。”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方选点点头。
二人交头接耳时,领路的已经走上台阶,来到门口后朝着门内大喊“奋威侯府公子方竞择,到!”
随后让到一边,示意众人进门。
方选迈步走过去,一连爬了数十级台阶,本就已经饥肠辘辘,此时差点累死。
气喘吁吁地跨进大门,就见一人快步迎了过来。
“可是我竞择贤弟?”来人拉住方选的手,亲切道,“真是辛苦了!”
“世兄节哀!”方选秒换表情,以一副悲痛欲绝的姿态回应,“得知世伯侯薨逝,小弟悲痛万分,故此日夜兼程赶来。世伯侯乃当时英豪,小弟未曾到过驾前聆听教训,实乃毕生遗憾。”
说话间,认真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年龄应该比刘腾飞稍大点,长相还算英俊,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显然这就是侯府世子刘闵。
“贤弟请进。”刘闵拉着方选的手,转身朝院内走。
一边走,一边家长里短地询问各种问题。方选被他的自来熟弄得有些不适应,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
身后的范齐见状,领着随从们将一应物品取出,在泾阳侯府下人的帮助下,挂在院内两侧。
此时院中已有大量麻布和白幡,显然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人来过。
方选被刘闵拉着,多少有点不自在,二人谈话间,他发现对方虽然面色沉重,眼神中却看不出半点悲伤,反倒是有几分喜色。
前院很大,前后足有上百步,二人走了好一会,才来到正厅。
厅内停着棺木,两侧有家眷跪在地上哭泣。
棺材前站着礼官,见方选来到,大声喊道:“奋威侯府,敬礼!”
“世伯侯。”方选一把扑在棺木上,开始戏精附体,“如何就走了,也不等小侄前来探望。”
说着就抱头痛哭,说是哭,实则是干嚎,同时嘴里不停念叨。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方选才是那个孝子。
礼官见状,也不禁动容,一时忘了继续吆喝。
方选嚎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这才退后几步,并装模作样地用袖子擦拭眼泪,实则是在揉眼睛,把眼眶揉得通红,免得让人见了露馅。
礼官此时也反应过来,急忙继续。
“一拜!二拜!三拜!家属答礼!”
在他的指挥声中,方选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