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公子驾临,末将特地前来拜见,给公子请安。”刘不同对着方选连磕三个响头,“公子如有需要,尽管吩咐,末将在所不辞。”
“啊,不是……”方选顿时傻眼。
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着实让人不适应。
“老刘家真是出人才啊。”方选心中感叹。
本想着趁机整治一下刘不同,没想到对方身段如此之软,见情况不对立马认怂,让他想发飙都找不到理由。
“不是说查抄私藏兵器吗?”方选看了看地上那堆武器,笑着问,“如何又变请安了。”
“公子有所不知。”刘不同满脸堆笑,“末将本以为公子明日才到呢,便想着今日在镇上肃清秩序,明日好恭迎公子,不曾想公子今夜就到了,末将眼拙,没能认出公子,冲撞了尊驾,着实该死。”
说着抬手就给了自己几巴掌,“啪啪”的声音响彻整个客栈。
“好,算你狠!”方选心道,“我真的服!”
等对方又多扇了几下,方选才起身,假意关心地拉住刘不同的胳膊道:“哎呀,不知者不罪,刘将军快快请起。”
刘不同闻言,急忙站起来,强忍住哆嗦的双腿,庆幸自己安全过关。
“还不快给公子赔礼。”刘不同冲着身后大喊。
众士兵闻言,急忙跪地叩头。
“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方选说道。
本来住店时间就晚,再被刘不同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午夜子时,方选不想再耽误时间,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多谢公子开恩。”刘不同如蒙大赦,招呼士兵们离开,走之前说道,“末将命人在门外值守,公子如有吩咐,可尽管招呼。”
方选点点头,摆手示意他退下。
刘不同才出客栈大门,王、马等人就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赶路呢。”方选起身,示意众人散场。
自己则回到屋内倒头就睡。
虽然不是在自己床上,但是上房的床铺很松软,铺了稻草和皮裘,舒适度自不必说。赵虎等人分住两侧隔壁,神机营也会轮班值守,安全感也是十足。
所以这一觉睡得十分舒适,直至清晨,才被叫醒。
“公子,时候不早了。”范齐在门口道。
方选伸个懒腰,起身开窗,见依旧是阴天,不过好在没有继续下雨。于是起身洗漱,下楼和其余人一起简单吃了早饭,随后便启程离开。
车队还没出城,就见刘不同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
比起昨夜,他的装扮正式了许多,顶盔掼甲,披麻戴孝。
快步来到方选面前,大声道:“公子不如多留两日,容末将尽地主之谊,设宴款待一番。”
“不必了。”方选说道,“世伯泾阳侯尸骨未寒,本公子心中悲痛,怎能有心宴饮。”
说着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尽快赶来,便催促众人启程。
刘不同本就是假客气,见他要走,自然十分乐意,领着手下人送到镇外,驻足良久,等到车队渐行渐远,这才转头返回。
官道上依旧泥泞,不过好在没有下雨,行进速度快了许多。
正走着,赵虎凑到方选耳边低声问:“这刘不同,与那刘县尉可是亲兄弟?”
“十有八九是的。”方选回笑道,“恐怕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兄长此刻正在乌山煤矿地下挖煤。”
赵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县尉的失踪,泾阳方面最初倒是派人来询问过,奋威郡府这边只推说不知情,只说周边匪患猖獗,怕是遭了山贼的毒手。
奈何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始终没个结果。
后来泾阳侯世子控制了局面,刘县尉作为二公子的人,更加没人管了。倒是他的家属派人来问过,也都因为方选封锁得严密,最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二人谈笑间,继续前行。
官道沿着乌山山脉一路向北,而渭河在平原上蜿蜒伸展,一路走来,河道时远时近,偶尔有山间溪流汇入,越到上游,渭河水量越发减少。
时间来到正午时,前方的山势陡然转变,道路变得更为开阔。
方选抬眼看去,见天上的阴云正好散开,渭河也拐了一个弯,两侧的山间和田野里是忙碌的农人,处境深情,随口便吟道:“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好诗,好诗啊!”身后的李思惕和范齐急忙夸赞,范齐更是直接取出纸笔,开始记录。
“哎呀,随口胡诌啦。”方选摆手道,其实心里却想着,当然好诗了,这可是千古名句,开玩笑呢。
说话间,官道转过一个山口,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