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渡口,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下了小船,看着杆子上萧复和何不愈的画像皱了皱眉头。
来人正是聂信。
虽然萧复应募边军,但他却没有跟着参军。不是他愿意或者不愿意,而是萧复没让他跟着。说白了就是萧复留给自己的后路。
他带着春枝还有春风生活在边境的小村里。原来都是他去找萧复通风报信,但随着萧复当了军官,现在隔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一趟。
但对于聂信来说,除了帮助萧复做事,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安娘。不知道她好不好,也不知道清微宫怎么对她。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已经无喜无悲,杀了那么多的无辜,他已经麻木不仁。
只有夜深人静,忽而被噩梦惊醒,醒来枕头上满是眼泪。他仿佛看见安娘哭泣不止,甚至倒在血泊里。
而他此来,就想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安娘!
只是没想到一路上竟然看见了好多萧复和何不愈的通缉令,当然也有他的名字。
聂信是没有画像的,一个是因为他不是主犯,二就是没有人熟悉他。
他第一次知道了萧复原来是萧行古之后,也第一次知道了萧复居然已经被全国通缉。
当然他也知道了那何郎中居然和萧复是一伙儿的。当时合伙蒙骗他,亏得他当时感恩戴德以为遇见了好人,结果成了萧复的仆人。
是啊,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按道理而言,聂信知道这些应该生气进而手刃萧复方才解恨,但实际上并没有。
他只是为自己感觉到可悲!
他已经四十多岁,早没有了勇气和血性,更像是随波逐流的一片黄叶,无力再挣扎了。
这些信息对于现在的聂信来说已经太晚了,他早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
相反,他已经和萧复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时间是把杀猪刀,不光催人老,也迷人心。
十多年前的江湖刀客聂信已经不复从前,现在的他只是一副活着的行尸走肉。
更何况现在的萧复,他已经打不过了。而且如果他背叛了萧复,安娘必然难活。
他只惦记女儿,只要她好,一切都无所谓。
“小二,来一碗面!”聂信走进一家小饭馆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应道。
没一会儿功夫,小二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了聂信面前。
“小二,这渡口怎么这么多的船?我看还有士兵巡逻!”聂信随意道。
“贵客不知,现在青城渡可热闹了。来了一个叫沈念安的年轻人,他带着官兵来抓萧复。说那江小姐是萧复杀的,并且还想谋反……”
“抓着了吗?”
聂信喝了一口汤,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哪有那么容易?前几天就到处看看,昨天上了山。那萧复不就从清微宫跑的吗,所以想着去问问。没想到太平世道居然还有这等歹人…”
“是啊,好好过日子多好!”聂信附和道。
“小人看贵客也是大侠,没想到有这样的心思!”小二笑道。虽然聂信经过了伪装,已经与上次来这里迥然不同,但还是一副江湖打扮。
“就是外面奔忙的多了,才知道安安心心的过日子的不易。可惜现在就是想好好过日子,也没人要了,老喽~”聂信笑道。
“贵客说笑了,有武艺傍身,哪里不能去?小人倒是羡慕贵客。小人本事稀松,也就只能做个使唤~”小二也是伶俐的人。
聂信笑了笑,这江湖就如同一面高墙,里面的人想出而不得出,外面的人又一脸向往。
江湖?走投无路胡混日子罢了!
“看他们这么多艘船,至少不得几百人?”
“那可不,关键是那萧复找不到,要不然一个文弱之人又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哎?也不对,听说他身边跟着一个高手,说是使一把大刀!”
小二说着话就看向聂信放在旁边的包袱。
“小二哥总不会觉得我是那高手吧?那还不赶紧报官拿了我去领赏?”聂信笑道。
“贵客说笑了,贵客一看就面善,哪里会是那等恶人?不知贵客来这里是忙什么差事?”
“我有个兄弟在江东跑船,带话让我过去。我就顺路来清微宫看看,卜个卦看看吉凶!”
“小人从小到大,连益州都没有出过!”
“还是待在家里好,小二哥见过那沈念安吗?是什么样的人,他能抓住萧复?”
“贵客不提小人都忘了,这事情还真是奇怪,有人认出那沈念安和通缉令上的萧复长的像,没想到还真是,他自己也承认了……”
“还有此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