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外的一处山寺,这里正是苦禅寺和烂坨寺弟子落脚之处。寺庙里一名烂坨寺弟子脚步匆匆,在一间禅房外停下,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平淡的声音:“进来吧。”
弟子推门进去,行了个佛礼之后,说道:“能止师叔,弟子问遍寺内弟子,都说没看到容戒师叔回来。”
能止手掌佛珠停滞,目光凝重。去一趟汴州而已,怎么会这么久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奇也怪哉。
“知道了,麻烦你了。”
弟子弯腰恭敬道:“不麻烦。”
放下手上经书,正想跟弟子一起,出去问问时。却看到有弟子慌慌张张的往自己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
嗯?能止表情不是很好看,拂袖呵斥道:“修佛之人,竟然半点静心都没有,成何体统?”
来人顾不得被呵斥,只是摆摆手,喘了几口粗气,焦急万分道:“师,师叔!容,容戒师,师叔……”
“容戒师兄怎么了?你快说啊!”能止脸色剧变,急忙上前拉住弟子,问道。
弟子又喘了几口气,才回道:“容戒师叔,死了!”
“什么?!”能止再也无法平静,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那位弟子叹了口气,把回来路上发现容戒尸体的全部经过说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问道:“师叔,要不要?”
“尸体呢?”能止缓和片刻,总算从震惊里回过神,急忙问道。
弟子指着门外,道:“停放在佛堂,已经有弟子回苦禅寺报信了。”
“我们过去看看。除了容戒师兄,还有什么吗?”
一边走,弟子一边补充,“师叔,我们一行人,只发现了容戒师叔的尸体。但是从地上的轨迹来看,应该还有一辆马车和驾车弟子,但半点踪迹都没有发现。”
能止点点头,沉着张脸走进佛堂。正中放着容戒的尸体,一旁有几个僧人在念着《往生经》。另一边站着苦禅寺弟子,有几个人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睛通红。
“阿弥陀佛。诸位,节哀。”
行礼之后,能止缓缓走到尸体前。掀开白布一角,仔细看了一会。
尸体完整没有明显的伤口,伸手按在尸体上,却感知不到有多少真气。为数不多的真气,还来源自容戒自己。
他目光凝重,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杀容戒的人修为很高,至少比容戒高出几成,可能还不止!
“大宗师吗?”能止瞥了眼容戒的尸体,心里暗自猜测。
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默不作声喃喃道:“应该不是大宗师。要是大宗师的话,凭容戒不可能撑这么久,应该只是沉浸很多年的小宗师。”
低着头一路走出佛堂,心里依旧疑惑不已。这等修为的小宗师,按理说整个江湖都没有多少。
这时候他脑子里,汴州明月楼外小宗师以一敌二的消息突然浮现。如果按那个小宗师的修为来说,倒也能做到。
不对呀,那个小宗师刺杀钦差,不是被打伤跑了吗?怎么会遇到容戒呢?
他心里如同一团乱麻,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容戒死得太过奇怪,甚至都不能说是奇怪,而是有点诡异!
这时候,身后响起几道声音,“能止师叔,留步,留步。”
回过头,发现是刚才那几个悲痛欲绝的苦禅寺弟子。他行了一礼,问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你们啊。节哀顺变,容戒师兄只是早登极乐了。让老僧留步,是有什么事吗?”
“师叔,我们知道。让师叔留步,只是想求师叔为容戒师叔讨回个公道。”带头的弟子强忍悲伤,请求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
“能止师叔,佛门一气同枝,您要帮容戒师叔讨一个公道啊。”
“是啊是啊,容戒师叔有冤,不愿瞑目。”
公道?能止皱起眉头,疑惑的扫了几人一眼,问道:“莫非你们知道容戒师兄是何人所杀?”
几人异口同声,“我们不知道是何人所杀,但是,肯定是官府朝廷的人!”
他们眼含怒火,把容戒去汴州之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随后眼神炙热,直勾勾盯着能止。
可能止听完,并没有多少怒气,只是安抚道:“稍安勿躁,已经有人回寺禀报了。咱们还是等老祖做决定吧,阿弥陀佛。”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不想再应付这些弟子。死的是苦禅寺的人,让他一个烂坨寺的去讨公道,名不正言不顺啊。
再者说了,他的修为还不如容戒呢,讨公道?送死还差不多!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期盼寺里能尽快来人。转身去准备马车了,无论结果如何,容戒的尸体还是要运回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