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那因劳作而变得黝黑坚实的脊背全是汗水,每一道汗珠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用粗壮的手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拿起身边的草帽,有节奏地扇动着。
夏日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没有一丝风,高悬在天际的大太阳,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树梢上的叶子纹丝不动。
其他的人纷纷跑去争抢那难得的冰块,王全却独自一人走向不远处的水桶,弯下腰,用粗糙的手掌握紧了水瓢的把手,一口气将清凉的井水倾入喉咙。
“甜冰还是咸冰?”
“甜的,这次是甜的。”
“那就是皖城冰了?”
“皖城的冰最甜,咱们幽州的冰半甜半咸,有时候还供应沙冰,偏偏江州最小气,冰中连盐都舍不得放。”
王全听到咯吱咯吱嚼冰的声音,别人都拿了,他才去箩筐中拿起一块,
箩筐旁边有树叶,是让他们包冰的。
王全是这一伙农夫的小头领,负责这一块田地,
他不喜欢这样——送冰的时间不合适,临近中午了,马上就要吃饭,
吃了冰大家伙都没食欲,而且现在送冰还耽误干活儿的时间,
可他不善于表达,不知道怎么跟上边说。
“快吃,快吃,吃完大家在去锄两行地......”
王全这个小头领权力不大,农夫嘻嘻哈哈的也没人理他。
王全正想再催,远处一个长袍青年骑着马,沿着田边跑了过来。
“王全!”
“在呢!在呢!”王全放下冰块,赶快从树下跑了出去。
“传高大人的命令,让大家加紧点,现在咱们雁门农场领先,晚上收工放电影。”
“耶!!”
王全还没说话,树下的农夫、农妇就传来一阵欢呼,
王全还来得及催促,他们自发的就吞下冰块,又下田了。
可惜,长袍青年走后不久,农夫还没锄完半拢地,雁门关的方向就响起了钟声。
下工了!
钟声才结束,就从关墙的方向出来一辆辆平板车,上面放着木桶和箩筐,推向不同的方向。
木桶中是绿豆汤,箩筐中是豆渣窝头。
......
雁门关关墙之上站着几个人,
天空万里无云,蔚蓝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股强烈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被烧灼得有些扭曲,
雄关漫道、群山峻岭,关靖突然对着远处大吼了一声。
“当时董事长就站在这里?”
“是,”高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张宇航出现在雁门关的地方,几乎要成为一个小景点了,每个来雁门关的将领都要瞻仰一番。
高干说道:“董事长喜欢这里的景色,还在这里吃了一顿早餐,关经理请......”
亲兵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和农夫一样是绿豆汤、豆渣窝头,只是多了一瓦罐鱼鲞。
幽州的厂长、经理和各种官员都喜欢和农场百姓吃一样的餐食,一种原因是张宇航带头带的好,另一种原因是他们去年还在过苦日子。
“关兄有多久没回去了?”
问话的是鲜于辅,他和关靖意外在这里相遇。
老友相见,二人都很高兴。
关靖捋捋胡须说道:“四五个月了,唉......吾自从离开就没了时间。鲜于兄呢?”
鲜于辅伸出手指:“两个月!”
半年就可以发生许多事情了,
关靖晒黑了许多,再也不戴高冠,不穿绿袍。鲜于辅瘦了很多,满面风尘。
但两个人气色却都很好。
关靖说他正打算回去,毕竟农机公司的事情现在正清闲,再忙要到秋季。
鲜于辅是第二次来雁门关,张燕请他来这里看看情况,
他们打井公司要一直忙到冬天。
......
雁门关下的鸡舍,王小婉也下工了,她高高兴兴的去找母亲周梦瑶。
“娘,王大叔在山上捉到一只兔子。”
“唔!”
“娘,你怎么不高兴?”
“高兴什么?人家抓到兔子关咱们什么事!”
“王大叔说晚上用炭火烤好了给你送过来。”
“我可不要......”
周梦瑶把头发拢到耳边,端出饭碗,把饭摆到小桌子上。
她的脚已经全部好了,只是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
午饭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