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且宽心,虽说大帅的身份可能是假的,可也可能是真的啊!
再不济,可能也是刘姓的旁宗,否则,那战死沙场的李将军和如今身在河北的唐公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做出如此偷天换日的事情呢?”
诸葛亮宽慰道。
闻言,诸葛玄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糊涂了。
居然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给弄的紧张了,心中还对汉室有了几分愧疚?
这事和自己有啥关系啊?
诸葛一氏出力,当官,不过是为了家族延续,也为大汉百姓做点事,该关心的关心,不该关心的不关心,哪里需要愧疚?
想到这,诸葛玄不由得愧疚了几分。
诸葛亮眨了眨眼,其实他和叔父谈论这个话题,是因为近一年投奔嵩山的士子足够多,这其中一部分是来效力的,当然,还有一部分是来游学的,甚至是别人派来的间谍,有事就打探情报,没事就挑挑刺,关于大帅的身份也是一些人重点谈论的话题。
有的人私下密谈,意图不轨;有的人故意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试图引人注目。
如果不和叔父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诸葛家族很可能日后会落入进退两难的情况。
“你之前说,今日大帅在会议上讲的迎接天子之事,可能并不是真的,这是怎么回事?”诸葛玄没有和诸葛亮纠结刚才的问题。
“叔父认为,天子在手,朝廷在握,对大帅来说,是有利还是有弊?”
“自然是利弊皆有,可是当今天子唯有一人,当初春秋之时,周天子势微,管仲尚且劝齐桓公尊王攘夷,如今大帅府尊天子而令不臣,他日征伐四方,也大可称的上名正言顺,所以想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诸葛玄说完,却看到诸葛亮一个劲摇头。
诸葛玄不以为意的说道:“那你说说看?”
“此一时,彼一时也。那董卓李傕先后挟持天子这么久,也没有作为,反而陷入与公卿朝政的争斗之中,导致洛阳遭焚,关中失衡,我们大帅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董卓李傕陷入党政,是因为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外地军官执掌朝廷,自古便是乱政之事,若是大帅掌权,自然不同一般。”
“并无二致,大汉传承四百年,忠心者有之,异心者也有不少,如今外姓者有袁绍袁术,同姓者有刘表刘璋,皆有观望之心。即便大帅乃先帝长子,也定会有人拿大帅身份大做文章。
能平定天下者寥寥无几,可自认为有能力治理国家者却如过江之鲫,朝廷那些公卿难道还会将手中权力拱手相让吗?”
“你的意思是少年天子身边的人会和大帅作对吗?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叔父应该知道,天下食禄者就那么多,一个人多拿,另一个人就得少拿,除非大帅大手一挥,满足他们的需求,否则,总有人不满。可若是大帅慷慨解囊,这汉室岂不又回到原来那般跪倒,不过一两百年,又是民不聊生?”
“那你的意思是?”
“如今这天下有识之士,皆有同样的观点,那就是以武止戈。当初若没有项羽火烧阿房宫,毁了秦皇旧制,太祖皇帝又如何能以区区布衣之身,三两养息之策尽收关中人心?
如今天下,人心浮动,唯有涅盘,方可新生。大帅在梁县重重措施,皆有不同于旧制之处,之所以不急于外拓,想必也是要推延新政之路。大帅要重建新汉,必须要有人毁灭旧汉。否则, 岂不是落人话柄?”
诸葛玄眉头一皱,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找个人做王莽?”
“没有错,天子的身份对旁人无比重要,掌握朝廷就可以对天下发号施令,可是对于我们大帅来说,却并不是缺一不可,因为大帅早就已经是皇帝了。现在不称帝只是因为实力不济,时机不到,但也并不需要将天子请到身边,分手中之权,以为难自己。”
“你就是这般推断,认为大帅并无迎接天子之心?”
诸葛亮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那为什么天子还要公开议论此事,大费周章呢?现在天子不正操控他人之手吗?”
“因为大帅是天子的亲哥哥,所以这件事他非做不可,无此心和心有余而力不足,旁人眼中,大有不同。而且叔父难道没有听说过假途伐虢之事吗?”
“假途伐虢?你的意思是说,大帅要借迎接天子的事情做其他事?什么事,击杀李傕报仇吗?”
“叔父,你这也太看不起大帅了,从大帅立足嵩山一年不妄动就可以看中,大帅不是那种一怒兴师之人,我想,大帅真正的意图是——换国!”
诸葛亮的目光看向西边。
诸葛玄瞬间挺直,“你是说,大帅要抓住这个时机抢占关中?”
“没有错!叔父不想想,大帅已经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