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犯的戴长乐脖子上、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而且被几名军士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刚才本已做好了死的准备,不过此刻看到皇帝刘询来了,他还是眼中还是流出了难以名状的惊喜。
“陛下,陛下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臣就要被这些人给斩了!”戴长乐对刘询说道。
“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朕已知晓,朕赶来刑场就是要见你最后一面的!”刘询望着一脸严肃说道。
听了刘询说起早上的事,戴长乐立即解释道:
“陛下,太子懦弱,难当兴复大汉的重任,陛下若想百年之后大汉的繁荣继续延续下去,必须立淮阳王为太子啊!”
“长乐,后继之事,你勿要再说!太子刘奭乃朕发妻平君唯一的儿子,朕当年保护不了平君,一直有愧于心,怎能再夺奭儿太子之位。再说太子虽信奉儒学,但并非昏聩无能之人,只要选择良臣从旁辅佐,大汉江山也不会差到哪去!朕已决定,太子之位不再更改!”刘询望着戴长乐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可是,陛下您说过毁汉家天下者,必太子也,难道您忘了吗?”戴长乐不甘心,眼含泪继续劝道。
“诶,此事已定,休要再提!”刘询转过话题说道,
“生死是命中注定的事,每个人都会死,长乐你不用害怕,你走后,用不了多久,朕也会去陪你!”
刘询此话一说,戴长乐眼中也涌出了泪。刘询含着泪笑着说:
“长乐,哭什么,你还记得你我小时候在村子里一起偷别人家树上的桃子,结果那家主人来了,你跑了,我还在树上。我以为这下子完了,要挨揍了。结果,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只狗,这狗冲着这家主人奔过来,主人吓得拔腿就跑,我这才得以脱身。”
“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后来又有一次咱们又摘了好几个桃子,主人发现了追了来,我们一边走一边吃,吃完还把桃子核扔到如月家门口,结果那家主人跑去如月家要说法,被如月他娘胖揍了一顿,扔了出来!”戴长乐也含着泪笑着回忆道。
“那时候日子过得多快乐逍遥啊,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刘询感叹道。
“是啊,我也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好想和陛下一起在田间地头里嬉戏玩耍!”戴长乐也感叹道。
两人感叹一阵之后,刘询止住了泪,转过脸对身旁的羽林将士们说道,“来人,给朕拿一壶酒和两只碗来,朕要跟太仆大人道别!”
刘询命令下达后,立即有人跑出去拿了一壶酒和两只碗递过来。
刘询接过酒壶,分别向两只碗里倒满了酒。他把一碗酒,捧给了戴长乐,自己端起一碗酒说道:“长乐,你要走了,朕以这碗酒来送来送你,来世咱们再做好兄弟!”
“嗯,来世咱们再做好兄弟!”戴长乐接过酒答应道。
刘询和戴长乐二人端着酒碗,碰了一下,眼中的热泪又是忍不住流出。
刘询端着酒碗把酒一饮而尽,而戴长乐呢也一口饮尽碗中之酒。
接着,两人都把手中的酒碗往地下一摔,然后都是仰头大笑。
大笑过一阵之后,刘询拍了拍戴长乐的肩膀笑着说道:“行了,好兄弟,朕送你就送到这儿了,朕要走了,下一次再会就是阴曹地府了!”
“嗯,陛下保重!”戴长乐也笑着回应道。
接着,刘询便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走过萧望之和王绮云身旁时,刘询放慢了步伐说道:“望之、绮云,朕走了,后会无期了!”
说罢,刘询便头也不回朝前方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笑,仿佛是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疯汉。
刘询走了好一会儿,萧望之和王绮云还发梦,他们还沉浸在刚才刘询的那句道别上。
而史高却是一直保持着清醒,他见刘询已走远,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众人说道:“好了,陛下已经走远了,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这时方才从地上站起,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刀斧手听令,行刑!”史高再度命令道,他的手一挥数百把明晃晃的屠刀立即挥下,随即便是数百颗人头落了地。
戴长乐满门被斩,史高和萧望之王绮云三人并未停下庆祝,而是马不停蹄赶回宫里。
所谓趁热打铁,他们打算趁着斩杀戴长乐的余威尚在之际,将政敌张婕妤和刘钦这对母子控制起来,这样太子刘奭登基称帝便万无一失。
可是,当他们赶到昭阳殿时,发现那里已是空无一人,张婕妤和她亲近的宫女太监们早已不知所踪。
而淮阳王府那边也是如此,刘钦及其亲信早就不知去向。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逃的,他们逃去了哪里。若是他们逃跑只是自己就这样溜走,也就罢了。
可是皇帝刘询也不见踪影,宫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