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来了……”
躺在地上的田永昌奄奄一息,声音微弱。
他那苍白无色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愧疚地看着苏长安,“对……不起,是我瞒着你……”
“别……别说了!”涕泪齐下,苏长安吸鼻,握住田永昌的手,“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麻烦……大家……”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田永昌口中再次吐出一口热血。
“老!老昌!!”苏长安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慕……帮…帮我个忙……”
田永昌手缓缓伸入衣袋口,从里面拿出一把碎银,手抬到半空……
白色碎银从眼前洒落,苏长安瞳孔猛颤,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来,只是地上的男人早已没了气息,手臂自然垂下。
那碎银砸地的声音在此刻犹为清晰,苏长安瞳孔映照着一颗颗碎银的影子,神色一滞。
“不!!!!!!!”
仰天长啸,苏长安低着头泪如雨下,咬着牙发颤,黑压压的一片,身上杀气升腾。
吉木哈皱眉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看着地上的中年人,苏长安右手轻拂替他合了眼,握起了他身旁的红樱,从怀中拿出那张面具戴在了脸上,凉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
“我是北疆义字营的士兵,你可以相信我。”
“以后叫我老昌就行,叫大哥都叫生份了。”
“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我们决定了,回去之后集体向上面为你请功!”
“小慕还在里面啊!”
“小慕!小慕!!”
“等一下!老昌你的手?!”
“无碍,小事而已。”
过往的每一幕,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回荡,苏长安神色冷漠单手握着红樱迎风而立,沾满血渍的枪锋映照寒光。
“装神弄鬼!”吉木哈不屑轻哼,提刀劈来。
右手红樱一握,枪势震飞白雪,苏长安眸光微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速度快如闪电。
二人擦肩而过,苏长安长枪于身前一划,时间好似静止了一秒,吉木哈直接尸首分离。
“千长!!”
匈奴士兵喊了声,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眼神惊恐地看向那个方向,倒在地上的人尸首分离,另一个人戴着白煞面具,手握红樱,不动如风地立在原地。
“杀!!!”
见匈奴将领死了,前锋营士气大增,相反匈奴人斗意全失,吓得四散而逃。
上甘岭一役,最终以匈奴败忙而结束,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却打的水深火热。
洛河平原,偌大的平原上,数万人在相互拼杀,洒血黄沙。
……
“老……老昌……”
陈老二和长龚怔在原地,肃目注视着躺在地上没了生机的男人。
摘下面具,苏长安失神地望着,脑海中久而不散的是那个人微笑的面容。
就在这时,这一战活下来的前锋营士兵不谋而合地来到苏长安身侧,几乎同时单膝跪地抱拳。
苏长安眸中伤感,诧异地看着他们。
“前锋营剩余两千名将士,愿听从将军命令!”
在前锋营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当上一任营长于战场上牺牲后,他们可以自发选择一人重新担任此职务。
如此这般,军队中就不会落到群龙无首的尴尬境地。
虽不知道苏长安从何处来,他们却是亲眼看到他斩杀了匈奴千长,单是这一个,就值得他们跟从!
扫过一眼每位将士沾满血渍与黄土的面容,苏长安戴上了那张面具,翻身上马,冷声道:“回援,洛河平原。”
……
洛河平原。
硝烟四起,黄沙飞扬,残破的旗帜迎风而立。
天北将领挥剑怒指,“杀!一个不留!”
浩浩荡荡的天北大军如汹涌的潮水奔腾而下。
“这是统帅交给我们三千营的任务,就算是死也得给我守住了!”三千营统领危急地说。
嘴上是这么说,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敌众我寡,难以相抗。
情报上明明写的天北出动四千人马,来到这里时,他们骤然发现多了整整四千人!
“报!!”
边城帅帐内。
“统帅,上甘岭处传来捷报!”
萧林脸上刚浮现喜色,又有士兵来报。
“统帅,据传回来的消息,洛河平原的天北军足足有八千人,三千营已经快要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