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对岸惊慌失措、落荒而逃的汉人,一个匈奴人的首领脸上露出了轻蔑的一笑。
他那张冷峻的脸上,除了胡子和刀疤,就只剩下了杀意。
只见他大手一挥,十几名骑兵便驱马前行,踏上了黄河南岸的冰面。
马蹄敲打在坚实的冰上,发出了“叩叩叩”的声响。那声音似乎非常有穿透力,站在河岸上的人都能听得见。
而那马蹄声也牵动着每个匈奴人的心。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那十几个骑兵的身上。
如果能够成功的找到一处可以过河的区域,那么匈奴人的铁蹄就能踏过黄河,去劫掠河套以北的地区,并且打通回到大青山的路。
到时候,再和鲜卑人一较高下,重夺草原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是那冰面似乎并不怎么欢迎这些匈奴人。马蹄走在冰面上不停的打滑,让那些马匹很难站稳。
走上一段距离,马就要趔趄一下,甚至还会坐个屁股堆儿什么的。
那些马背上的骑兵就更倒霉了,一个不小心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身体重重的撞击在坚硬的冰面上,摔得浑身都是疼的。
看着先前那一波骑兵的狼狈模样,刀疤脸的首领让人发出了哨音,将他们召唤了回来,然后又重新派了一波人。
这一次,匈奴人用抢来的兽皮和布匹将马蹄子给包裹了起来,这就解决了马蹄子打滑的问题。
可是,意外再次发生了。
虽说这一波骑兵们走的比前一波更远了些,也没有了“脚滑”的问题,可是他们才走过了河中间,冰面就开始出现了裂痕。
此时正月已经过了大半,即使现在是小冰河期,冰面也没有隆冬时节坚实了。
再加上连日来,黄河沿岸的汉军每天都会派人去凿开冰面。导致重新冻结的冰面也十分脆弱。
匈奴人之前便已经派出过斥候试图从冰面上过河,但是都没什么结果。不是冰面太脆,没法过河;就是过河之后遭到汉军抵抗,惨淡收场。
于是,这次他们打算再碰碰运气。
不过看起来,他们今天的运气并不是太好。
那些骑兵见冰面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冰面也越来越脆弱,只好调转马头,退回了河南岸。
领头的十夫长骑马来到了那刀疤脸的首领面前,大声说道:
“当户,冰面太薄,马过不去。”
刀疤脸一摆手:“我看到了。下去吧!”
随后,匈奴人便没有了动作,只是在岸边又站了一些时候,弄出了一些动静,吼了几嗓子。
然后,他们就转身离开了。
如狼群一般排列在岸边的队伍,便如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撤离了河岸。
等到箕陵县做好准备,将城门紧闭起来,准备要严防死守的时候,斥候却回报说匈奴人已经撤退了。
箕陵县的县令令狐岳和护城都尉崔宁全都不敢相信匈奴人会如此轻易便退了,便又派出了好几批斥候,沿着黄河北岸密切侦查。
直到半日之后,箕陵县的守备力量才终于确定,匈奴人的确是撤退了。
令狐岳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崔宁说:“看来,这些胡人是知难而退了。只是,河对岸的沙南县,看来是彻底完了。”
崔宁说:“谁让他们不听太守的军令,不肯提前坚壁清野呢。若是早做准备,说不定还能等到太守的龙狼骑支援。”
令狐岳:“咱们是不是可以向太守报告胡人撤兵的消息了?”
崔宁说:“胡人狡诈,恐怕有什么诡计。我以为,咱们还是应该向太守求援。
如今,并州多处遭到胡人袭击,雁门、定襄、河西、五原各郡,到处都是胡人。说不定哪天羌人又要在朔方郡那边闹了。
前些天来的邸报说,朝廷最近又在冀州、青州、汝南各地平叛,恐怕也不会有兵来救我们这样的边郡了。
想来,咱们还是得依靠太守啊!”
令狐岳却说:“虽说咱们需要依靠夏太守保境安民,可是,其他的……
就比如那些军屯户,毕竟是在咱们县的地界上啊。还有那些个匈奴人,一个个可都壮实得像牲口一样,哈哈哈。
这位太守大人,可是给咱们备了份大礼呢。崔都尉,你可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护城都尉听了县令的话沉默了。
寒门出身的他,全都是靠着那位没有儿子的大地主岳父提携,才做到了都尉的位置上。
若是他不肯为豪强们出力,别说那些富家大户不会放过他,家里的那位岳父大人也饶不了他。
其实,像崔宁这样的情况,在东汉比比皆是。
比如,在原本时间线上的朱儁,即使在剿灭黄巾军和其他军功上都和皇甫嵩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