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劳烦王干娘,去李瓶儿那走上一遭,就说某,要纳她为妾!”
高俅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了两声惊呼。
“甚?”
这是花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义父竟会说出这种话。
来这阳谷县,不是查案来着么?
怎地无端端的,就要纳妾了呢?
这李瓶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
无数个问号,萦绕在他脑海,正想出声发问,却被他的好义父一个瞪眼,全数给憋了回去,让他好不难受。
“甚?”
这是王婆,她原本以为,这大豪客不过是心血来潮,想与那李瓶儿搞搞露水情缘,却不想,对方竟是说出了要纳妾!
纳妾,虽不如明媒正娶那般风风光光,但也是有官府出具文书的。
而且,这年头想要纳个妾,可不是想纳就能纳的。
宋时规定,正常的平民百姓无权纳妾,唯有年过四十,且无子嗣,方能纳上一个,用于传宗接代。
而眼前这大豪客,看他这样貌,怎么着,也不像是年过四十的样子。
可他既然敢说出纳妾两字,如果不是昏了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是官!
宋承后周礼,后周承唐礼,唐《六典》规定,亲王,妾十二名,郡王及一品官,妾十名,二品官,妾八名,三品官,妾六名,四品官,妾四名,五品官,妾三名,六品官,妾两名,七品及以下,妾一名。
“大……相公,可是官身?”
王婆大字一出口,便立马改口。
她想起来了,曾有人说过,对一般人称上句大官人,那是抬举,可真称呼有官身的,那就得称上句相公。
大相公?
你才是大相公,你全家都特么是大相公!
按后世的称谓,大相公,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高俅暗暗翻着白眼,问候起了王婆的全家老少。
不过好在他也知道,后世的国粹,还得到数百年之后才成形,如今的相公两字,还是货真价实的尊称。
“哼!”
高俅拉长了脸,一声轻哼,直把王婆唬得噤若寒蝉。
是哩,这么大的官威,不是个官身,都说不过去啊!
还有,不是官,又哪会有如此厚的身家,能将银瓜子一把一把的撒着玩哩!
之前种种的不合常理,在王婆的脑补下,全有了合理的解释。
就是不知道,这白面相公,是几品官?
当着一个官的面,虽然是在自己的家中,王婆也是束手束脚,浑身的不自在。
她偷偷抬眼再看高俅时,却见那人好似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一想到之前,自己差一点就拉着他去翻云覆雨,王婆就是一阵阵的后怕。
这可是个,官哩!
在宋代,千户以上的大县,置县令、主薄、县尉,四百户以上的中县,置县令、县尉,由县令兼知主薄事,四百户以下的下县,置主薄、县尉,以主薄兼知县事。
县令、主簿、县尉,是官,其余一切的,像是押司、都头、节级、孔目、捕头之类的,全都是吏。
也就是说,偌大个阳谷县,能称得上官的,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
但正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就算是七品官的县令,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等闲能够看上一眼的。
再一想到,自己曾在不经意间,曾触到过这官人的手掌,王婆就止不住的心神摇动,一阵接一阵的酥麻感,如潮起潮落般,冲刷着她的周身上下,久久不能自已。
哎……
若真能与他成就了好事,那岂不是……
王婆的心路历程,从得了重赏的惊喜,到被拒绝的哀怨,到得知对方官身的恐慌,再到此刻没能攀上高枝的懊悔,很是完整的阐述了一句至理名言。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位相公爷,不知姓甚名谁,又是几品官呢,奴家去保媒,也好与那李瓶儿细说。”
“哼!我家义父姓高,可是当朝的……”
花荣委实见不得这妇人的丑态,傲娇的冷哼一声后,就要道出高俅真实身份,好让这无知村妇自惭形秽。
“咳咳……”
但在花荣就要揭开谜底时,高俅适时的轻咳,打断了他。
哎呦,不好!
差点坏了义父的好事!
花荣可不是傻,只是在高俅身边待久了,懒得动脑子罢了。
他一听咳嗽声,便领会其中的意思,再抬眼一看,正瞧见高俅捻着胡须的手,微微的翘起了小拇指,极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