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估价,这就是现实。大汤那时候国库中粮食也不充裕,已经尽一切可能去赈灾,但还是无济于事,以致于当时朝廷被迫默许了各地富户广纳奴婢侍妾的策略。”
翟翔刚想点头表示赞同,郎晔已经直接一脚将旁边的一张小凳踹飞了:“滚tm的,这也能叫策略?这是人口买卖!!”
魏弘微微侧身,因为郎晔踢过来的凳子明显是自己的方向:“老夫只是说给你听,你冲我发什么火?”
郎晔一脸鄙夷,同时也有点可惜,偷袭都没坑到老魏:“好歹是一国重臣,居然能容许这种情况发生,要没本事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魏弘当即不乐意了:“老夫当时只是兵部侍郎,这种灾情自有户部工部操心,能轮上我置喙?而且彼时全国都物资紧缺,有办法救一个是一个,还能考虑别的?”
“放屁!!”郎晔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骂脏话了,但心头的火气就是压不下去。
养文沁看他红着眼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有点揪心,忍不住劝道:“你别这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呵呵。”郎晔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结冰了:“活下去就值得庆幸?你去看看全京师可死掉一个?再放眼全国,可有一家富户活不下去?没钱赈灾,居然还能买仆纳妾,最关键的是,你们居然觉得这还是在做好事!!”
魏弘:“你知道什么!就算是大灾降临,朝廷也没有任何理由强迫人拿出私产来救灾!韩昱林那段时间把全京师的达官显贵门槛都快踏破了,也只求来区区五千两而已,就这还是靠着面子才要来的。”
郎晔继续冷笑:“韩昱林?且不提他是诚王的人已经押送进京了,就凭他这尸位素餐的本事,我要是皇帝第一个就砍了他的脑袋!”
魏弘眉头紧紧锁起:“你收敛一些,不要什么厥词都往外放。”
“一窝糊涂蛋,也难怪能成为同僚,老魏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
任谁都能听出来话里的嘲讽,魏弘快要憋屈死了,这话题是怎么偏到这里来的?自己又是找谁惹谁了,要被这小子这么埋怨?
魏弘正要开骂,被翟翔一把拉住了:“小晔,天灾面前谁也做不到独善其身,我相信无论是大汤还是大幽,都不希望百姓罹难,也都为之付出努力了,为何你会如此愤慨?”
“就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小子冲老夫发什么火,搞得这大灾是老夫引来的一样。”
郎晔知道这事怪不到老魏头上,但心里就是不爽,特别是想到前世的大震大疫的惨状,感觉有股邪火发泄不出。
“首先,我敢百分百确定,韩昱林不止要到五千两!相信这套说辞的要么是同样拿了好处的,要么就是彻头彻尾的傻!”
魏弘眼睛瞬间亮了:“你说他中饱私囊,把银两扣下了?”
郎晔没接茬:“灾情报上来的时候,朝廷应该组织过募捐吧?你们兵部没参与?”
魏弘表情瞬间得意:“谁告诉你的?虽然兵部这些老油子平时精得跟个猴似的,但碰到这种天灾还能含糊过去?朝廷倡议刚下,兵部从上到下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翟翔好奇道:“凑了多少出来?”
“整整四万六千多两白银,怎么样?”魏弘颇为自得。
郎晔微微侧身对着身边的养文沁轻声道:“听出来了没有?”
养文沁一脸懵:“啥?”
“兵部一群拿死俸禄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拿出来近五万两白银,户部尚书出去那么多趟就求回来五千两,你敢信?拿命换来的一点钱被老魏傻了吧唧的几句怂恿就都送了出去,照我说,兵部那些人都是傻子,被老魏坑了都不知道!”
“放、放屁,老夫……”魏弘急的脸都涨红了。
“怪不得你偷偷跑到南安,愿意跟着你的就这么几个,敢情在你手下当差还真不是个好差事。”
养文沁用力揪了揪郎晔的衣角:“你不要这么说他,爷爷他的初衷是好的。”
郎晔哂笑:“初衷好就能使劲坑自己人?整个朝廷真正为灾情操心费心尽心的他难道看不出来?别人都在浑水摸鱼,这从自己人身上扒下来的三瓜两枣能救下来几个?”
魏弘闷声道:“别人怎么做老夫管不着,但我自己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老夫……”
“别在那倚老卖老,这种鬼话骗骗别人还行,在我面前就别扯了。”
“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今天是非跟我过不去是不是?老夫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这么怨我?”魏弘直接炸了。
翟翔皱着眉沉思,已经半天没接茬了,这时却是一把拉住暴跳如雷的魏弘:“魏师,稍安勿躁,我还有问题。”
话没说完,突然一个人低头端着凳子站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