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治帝从曹公公手里接过奏章,看了两眼后表情迅速阴沉了下来。
他用力合上奏章,朝谢廉看了过去,谢廉满头大汗,喉中像哽了块石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退朝!”
天治帝低喝,一拍扶手愤然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金銮殿。
御书房内,谢廉低着头慢吞吞的走了进去,天治帝正在桌案后翻阅奏章,等谢廉闷声请安后,天治帝猛的暴起,将手中的奏章朝他砸了过去,谢廉被砸的脸一歪,额上顿时红了一片。
“混账!你给朕解释清楚!这东西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父皇!儿臣也是被人蒙蔽,请父皇恕罪!”
谢廉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两样东西早在一个多月以前,百姓之间就已经在默默使用了,就算他想抢,时间上的空缺也没法解释。
天治帝气得浑身发抖,“你可知工部因为你的错漏,损失了多少的金银!如今家家户户都会做这东西,那工部做了还有什么用!”
“给朕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御书房内噼里啪啦一通打砸的动静,谢廉出来时脑袋上的伤口还在乌泱泱流血。
他眼神阴鸷,捂着患处一瘸一拐的出了宫。
离京后的谢廉直奔赵府,赵首辅和赵蠡先他一步回府,已经找到赵二爷先仔细拷问了一番。
赵二爷和赵括这才知道出事,仔细一对,赵二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姓林的看似没有动作,实际上早已经釜底抽薪,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她……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赵首辅捏着扶手,喝道:“我问的是解决的方法!”
赵二爷和赵括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方法,他们赶制出来的纺车和搅车,现在都成了破烂货,他们还愁投进去的金银和时间怎么拿回来呢。
谢廉处理好伤口,阴沉着脸来到堂中,沉声道:“这个锦缎斋背后的人,一定要查出来,此事可能一早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因为之前的事立功心切,现在什么都毁了,在天治帝怒火消散之前,他再不可能有任何重用。
赵二爷连忙说道:“我见过那个林掌柜,我现在就让人去画像找人!”
另一头,江芙得知消息后脑中嗡鸣,许久没能回神,吟秋哭着推了推她,颤声道:“夫人……夫人您还好吧……”
“不可能,不可能……”
江芙魔怔似的摇头,起身朝门外冲去。
今日市集上尤其热闹,木匠铺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是来定做新的搅车和纺车的。
木匠本想坐地起价,却被路过的百姓围殴了一顿,一户人家挥手示意众人,大声说道:
“乡亲们!新的纺车和搅车的做法,是锦缎斋的老板免费送给咱们的,林掌柜说了,免费给咱们就是为了造福百姓,咱们不能给黑心商人送钱,辜负了林掌柜的好意!你们谁要做的来找我,工费全都半价。”
妄图坐地起价的木匠铺子丢失了所有的客人,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恢复了市价,饶是如此,也没做到几笔生意。
老百姓的动手能力都很强,再加上图纸都是公开的,家里有男人的三两下都能弄好,有些热心的帮邻里改进,都不收工费。
这下真是家家户户都会做,再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江芙坐着马车绕城一圈,回来后下马车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等她醒来时天都黑了,吟秋站在一旁,苦着脸说:“夫人,世子在前厅等您。”
江芙麻木的任由她给自己换好衣裳,来到前厅,谢任飞张口便说:“我让人算了算,这次损失的银子大概在这个数目。”
谢任飞把账本递了过去,江芙低头看了一眼,瞳孔一缩,手抖个不停。
账簿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江芙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这是梦!是梦!我没有亏空,我没有!我要发财了,我是女首富,我是女老板!我没有亏空!没有!!”
“夫人!夫人!”
江芙挥开吟秋,疯疯癫癫的跑出了堂屋,一路朝前厅狂奔。
伯府前厅中,纪舒和祁野正和武定伯一行人坐在一块吃团圆饭,武定伯三催四请还不容易才把祁野找来。
他这次得胜回京身上又添一战功,武定伯牙花子都笑出来了,几杯酒下肚拍着桌直呼祁野好儿子。
李氏的脸绿的和一边的花叶子有的一拼,一顿饭下来只喝了两口汤。
突然,正给纪舒侍菜的喜桃看着屋外诶了一声,“夫人您看,那是二少夫人吧?”
众人抬眸看了过去。
纪舒:“还真是二弟妹,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祁承序叫人把江芙带了过来,江芙很不配合,一边挣扎一边吼道:“放开我!我要去卖我的搅车和纺车!我要发财了,你们都别拦着我!”
纪舒:“二弟妹到底是怎么了?”
祁承序按住江芙,“溶月?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