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像被点着了的炮火,转过身说道:“成衣坊是你说开就能开的!还卖棉衣,你会做生意吗?一个从边关出身的女子。你以为做生意那么简单!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个叫江芙的和你一样天真!结果赔了我两万两银子进去!”
李氏捂着心口,想起江芙之前开成衣坊的事便觉得心痛,几欲呕血。
近日她打听到江芙在折腾成衣坊的事后,便觉得往事重又浮现,这才气急败坏的找了她过来。
江芙牙关紧咬,什么两万两,她只问李氏要了五千两而已!她仗着自己现在不能反驳竟然平白讹她!
纪舒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她看了江芙许久,才微微一笑。
“二弟妹怎么突然想要开成衣坊了。”
为什么,自然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江芙立志一定要做好生意!凭什么纪舒能挣钱,她就不能,她才是商人的女儿,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芙:“我已经和表哥商量好了,表哥有便宜的货源可以介绍给我。今年的冬季比去年还要冷,棉衣棉布一定供不应求,现在开成衣坊稳赚不赔!届时我只需给表哥一些辛苦钱,剩下的营收全都记到伯府的账上,做日常开销用。母亲只要拿出些银子给我买个铺面,就能躺着拿钱,还有什么不满意?”
李氏越听越火,这番说辞和当年江芙告诉她的兼职一模一样!
结果呢!
“我说不许就不许!”李氏拍案而起,指着纪舒说:“你来告诉她!做生意不是那么好玩的!”
纪舒气定神闲:“小娘何必这么激动。我觉得二弟妹想法不错,可以尝试。以前江芙是不懂做生意,用了劣棉才导致亏空,谢世子在江州做过生意,应该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说不准真的能赚到钱呢。”
李氏正要发火,纪舒话锋一转:“不过既然要伯府先出银子,以防万一,二弟妹不如先立个字据吧。”
李氏气火一消,江芙愣了愣,“什么字据?”
“若是这铺子赔了,或者没赚到银子,二弟妹总不能让小娘白白掏了这笔银子。我看不如让乾西王府届时以三倍之数补偿小娘的损失,小娘觉得如何?”
李氏转了转眼珠,赚了银子先不谈,若是没赚到,王府给她赔偿,她也不至于像江芙那会儿亏损那么多。
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若是能立这个字据,我倒不是不能同意。”
江芙一口银牙几近咬碎,攥着拳头说道:“好,我立字据!不过若是赚了银子,我只拿一半出来给府里。”
李氏根本不信她能挣到钱,大大方方道:“好,就这么定了!”
纪舒:“崔妈妈,还不拿纸笔来。”
崔妈妈赶紧递上纸笔,江芙飞快写了一张字据出来,按上了手印。
李氏检查过后,吩咐崔妈妈把银子拿了出来,江芙数了数,“不够。表哥为我选的是京城最好的地段,一年租金就要一万两。”
李氏一阵肉疼,可转念一想三倍补偿,就咬着牙让崔妈妈把银票拿了过来。
纪舒笑道:“那我就在这儿,先恭祝二弟妹发大财了。”
江芙拿到了银子,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她的赚钱计划,她信心十足,毕竟这次不仅有她自己,还有谢任飞全程帮她把关。
她也不必再像上次一样,还要花一笔银子去织云坊纺布,这次有谢任飞帮忙,她自产自销,又可以省下一大笔银子。
江芙的铺面很快就开张了,有乾西王府推波助澜,生意的确蒸蒸日上。
转眼到了十一月,这天气变得像人脸,从晴空万里到飘雪,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
各个铺面也很快上了棉布棉衣,都想在刚入冬的时候赚一笔银子。
不过有朝廷把控着市价,棉布的价格并没有上涨多少,市价大多都在四十尺布三四百钱左右。
唯独一家成衣坊除外。
棉布开售的第一日,江芙在铺子里盯了一天的销量,计算过后险些摔烂了算盘。
“为什么才这么一点!我的布四十尺只要三百钱,应该是全京城价格最低的!为什么昨天的营收才只有二十两银子不到!”
刨去成本,她铺子里的布昨天只卖了十几匹,其中还有十匹是老王妃和谢氏为了支持她,派王府的丫鬟买的,就是说她实际只卖出五六匹。
江芙气得满脸涨红,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听!看看其他铺子是不是也是这样!”
江芙骂走了掌柜,飞快的拨弄算盘算了起来,她这次投入的比上次多了几倍,若是这次还亏本,她的损失会比上一次还要更多!
吟秋撩开帘子,“夫人,世子来了。”
江芙立即起身,“表哥!你终于来了!”
谢任飞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脸色也有些阴郁,“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江芙的铺子他也往里搭了许多钱,纺庄就是他开起来的,本意是想借着江芙的铺子,打开京城的市场,若是江芙失败,他也会亏损一大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