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通过其它更隐蔽的方法影响受众？”伍怀雁到底是在魔都生活久了，一点就透。
    “我是觉得，人的认知是有路径可寻的，就好比人的经络，可能在你的指尖某一个位置，用合适的力道扎针，就会影响到你的身体的另外一个部位。同样地，可能在当前的媒体宣传中，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安排一个合适的内容，就会影响到你对一件事的认知。
    ”当然这只是一个非常粗浅的经验，具体的路径还在探索吧。“肖空说。
    ”你这个认知，和我现在研究的内容还真是有些相关呢。”伍怀雁说。“我现在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在网络环境中，人们主要受哪些因素影响，以及影响的路径是什么样的。”
    “那太好了啊，你如果有什么研究成果可要及时分享给我。”肖空高兴地说。“这也算科研成果转化为生产力。产学研相结合，国家不是正鼓励这事儿么。”
    “肖空，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贫啦？”伍怀雁说。
    于是两人约定，以后要时常相互沟通，看看有些什么能够相互帮助的地方。
    “以后可谈不上相互帮助啦，您是博士，我是比街溜子强不了多少的无业、无产者。您得多帮助我。”肖空开玩笑。
    “还贫！刚才人家轮飞汽车的韩总不是又要给你红包，还要给你汽车。你还算无产者啊？你要是无产，我岂不是赤贫啦？”伍怀雁嗔道。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就好像放学时一边走一边讨论某道题怎么解一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分手的地方。
    肖空觉得，这短短的一段路，是今天参加聚会最令人愉快的一段。
    至于红包、汽车之类的，都只是小事一桩。
    转眼就到了初五，家庭聚会的日子。
    肖空的妈妈头一个起来，先是做好了早饭，招呼爷俩吃完，然后就要求老肖和肖空按照自己的标准穿衣。
    按照老肖的话说，这叫“乔装打扮”。
    肖空的妈妈找翻箱倒柜找出老肖一年也穿不了几回的毛料西服，西裤，让老肖换上
    至于肖空，则要穿上肖空妈妈在春节前新买的一件羽绒服，羽绒裤。
    “这衣服是新的、裤子也是新的，人是旧的咋办？”肖空开玩笑说。
    “那就换！儿子和老公也换成新的呗。”老肖接着肖空的话说。
    “老不正经！带得儿子也不正经。”肖空的妈妈拍了一巴掌老肖嗔道。“我让你们都穿得体面点，利索点还有错啦？你们父子俩，都不是利索人。”
    “诶，您儿子我平时上班可是西服革履，人模狗样的。”肖空也贫。
    “去去去，就你这么贫，我看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嗐，破锅自有破锅盖。男人越老越吃香。比如我爸就比我吃香。嘿嘿。”肖空是夜壶打酒——满不在乎。
    “就会胡说八道。今天聚会，见到你姨啊舅啊的，记得嘴甜点。别该说不该说都说。跟你表弟表妹好好取取经，早点安顿下来是正经。”
    “行啦，知道了。左不过就是那些过年俗嗑呗。”肖空说。
    “对了，到时候如果你姨啊舅啊的问你的工作，你咋说啊？”
    “那还能咋说啊，实话实说呗。无业，准备过了年自己做点事。”肖空觉得没必要隐瞒。
    “那哪行啊，你那几个表弟表妹，不是在银行就是有编制。这小县城不比帝都，最看重的就是编制。你要是说自己无业，他们还不得笑话死。”
    “笑话就笑话呗，我能少块肉咋的？听蝼蝼蛄叫还不种地了？”老肖不满地说。
    肖空一看这老两口又要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掰扯，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过年的您老两口歇会儿不好么？到时候我多注意，尽量避开类似的问题呗。”
    家庭的聚会选在了肖空二舅家旁边的一家饭店。
    二舅和二舅妈都在银行工作，住着二百平米的房子，二舅从分行行长的职位上退下来已经有几年了，舅妈还在上班。二舅的儿子，也就是肖空的表弟早就安排进了银行系统，现在也已经干到了科级。
    肖空一家子到饭店的时候，肖空的二舅和小姨两家也已经到了，正在张罗着准备点菜。
    肖空的小姨原来在县百货大楼当售货员，嫁给了供销社的主任。小姨的女儿自然也进了供销系统。
    肖空不止一次地在背后嘲笑二舅和小姨这都算“近亲结婚”。
    看见肖空一家三口进包间，肖空的二舅马上站起来招呼。
    “来来来，赶紧坐。大姐年长，坐在主位。”
    肖空一打量二舅和小姨两家人，都是崭崭新的衣服，二舅和小姨夫穿的都是西装，只是一个像卖保险的，另一个像是永恒中介。二舅妈和小姨都是一身红色的旗袍，显示出过年的喜庆气氛。
    倒显得肖空一家比较简朴。
    “都是一家人，还讲什么主位。”肖空的妈妈推辞着还是坐在了正对门口的位置。肖空和老肖坐在旁边。
    “大姐，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先看了看菜单，随便点了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