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永徽三年(公元652年),这一年,朝堂上连续收到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一是濮王李泰在均州去世。李治对李泰哥哥的逝世十分伤心,以唐朝最高的丧葬规格“诏葬”的形式来为李泰举哀,不仅将其追赠为太尉、雍州牧、谥号恭,为之辍朝七日,还下令御赐虎贲班剑三十人,羽葆鼓吹,赙物三千段,米粟三千石,及东园秘器,由朝廷出钱给予厚葬,又特意请了法藏禅师来为李泰做往生祈福法会仪式。
二是房玄龄的长子房遗直控告弟弟房遗爱、高阳公主谋反。
唐太宗最宠爱的女儿高阳公主自从嫁到房家后,非常骄横放肆,经常把房家闹得鸡犬不宁。房玄龄死后,高阳公主又教唆自己的窝囊老公房遗爱与他的兄长房遗直分财产,甚至诬告房遗直。房遗直无奈只好亲自向唐太宗申辩这件事,唐太宗为此严厉责备公主,高阳公主因此在唐太宗面前失宠,高阳公主常常怏怏不快。恰巧后来闹出高阳公主出轨辩机的丑闻,唐太宗大怒,将辩机腰斩,斩杀高阳公主身边的奴婢十几人。
高阳公主为此非常怨恨唐太宗,待唐太宗驾崩时,高阳公主毫无悲戚之色。新皇李治即位当皇帝后,高阳公主仍不知收敛,又指使房遗爱控告兄长房遗直,导致兄弟俩都被各打五十大板:房遗爱被贬为房州刺史,房遗直被贬为隰州刺史。
房遗爱被贬出长安后,高阳公主在长安房府里更是恣意妄为,公然与和尚智勖等几个人双宿双飞,甚至还让掖庭令陈玄运窥探宫中的鬼神吉凶之事。
高阳公主的窝囊老公房遗爱为人也不安分,他平时与薛万彻关系十分亲密,薛万彻因在仕途上不得志,他就与房遗爱图谋:
“假若朝廷有变,我们就拥戴荆王李元景做皇帝。”
李元景是李治的叔父,他的女儿嫁给房遗爱的弟弟房遗则,因此李元景与房遗爱是姻亲关系。
柴绍的儿子柴令武娶巴陵公主,被任命为卫州刺史,托辞巴陵公主有病要留在长安就医,因而与房遗爱串通策划、拥戴荆王李元景做皇帝。高阳公主图谋将房遗直的封邑爵位夺走,竟然利令智昏地派人诬告房遗直对自己非礼。房遗直无奈,只好上书举报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反,说他们夫妻二人“恶贯满盈,恐怕连累我们房家。”
李治收到举报奏章,大为震惊!命令长孙无忌审问此事,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反的罪证。长孙无忌如获至宝,就借此大搞“逼供信”,想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把自己的政敌一网打尽,他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安州都督、吴王李恪。
李恪的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李恪有文武全才,太宗常常觉得他像自己,曾想立为太子,因长孙无忌执意谏诤才作罢,由此李恪与长孙无忌关系恶化。李恪名望素来很高,为人心所向,长孙无忌非常嫉恨他,早就想找借口杀掉李恪以绝后患。房遗爱在长孙无忌的授意下,便诬告李恪也参与了谋划,希望像当年前太子李承乾的亲信纥干承基那样,能够通过检举立功而得以免除死罪。
李治了解实情后,哭着对长孙无忌与褚遂良说:
“荆王李元景,是朕的叔父;吴王李恪,是朕的兄长,朕想请求他们不死,可不可以吗?”
长孙无忌与褚遂良坚决不同意,执意要将他们处以死刑。
李治万般无奈下,只好违心地下诏命将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处以斩首;将李元景、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一并赐其自尽。
薛万彻临刑时大骂道:
“我薛万彻算是一代豪杰,本可留着替国家效死力,这难道不好吗?只因受房遗爱牵连就被处死吗?”
吴王李恪临死时,诅咒道:
“长孙无忌擅弄威权,残害忠良。假若宗庙有灵,当不久遭到灭族之灾!”
同时,朝中重臣因房遗爱、高阳公主谋反案被牵连的有:
江夏王李道宗因与长孙无忌、褚遂良关系不和,因此获罪被流放到岭南;
左骁卫大将军执失思力因与房遗爱关系密切而获罪,也被流放到岭南;
李恪的同母弟弟蜀王李愔也废为庶人,流放到巴州。
房遗直被贬为春州铜陵县尉;
薛万彻的弟弟薛万备被流放到交州;
早已死的房玄龄也不得豁免,被分别从凌烟阁和昭陵的功臣配享中除名。
长孙无忌与褚遂良作为当朝权臣,故意制造冤案排除异己,滥杀无辜。朝廷上下众大臣都噤若寒蝉,侧目而视,将来必然会遭到反噬。
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反案过去没多久,李治的老师中书侍郎张行成病逝,享年六十七岁,被追赠为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北平郡公,谥号定。
张行成为人忠厚、老成持重。唐太宗在世时,一次在宴会上,提及山东人与关中人时,唐太宗对他们各有褒贬。张行成当即劝谏道:
“天子以四海为一家,不应该有东西之别。不然的话,会让人觉得您狭隘。” 唐太宗认为张行成言之有理。
李治新皇刚登基这一年,天下大旱,三个月没有下雨。张行成认为是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