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那边的命令传递到了松江府,这让常二郎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忧,毕竟自己所提出来的黄浦夺吴淞入长江的理念,在这个时代尚未出现。
势必会遭致许多的反对,但好在,亲爱的姐夫哥还是相当的给力。
而自己那位暴躁的老丈人也终于给力了一回,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得到了朝廷的允许,早早就已经筹备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的常二郎自然不再犹豫。
前期的拆迁工作进行得十分的顺利,原本新设计的河道上的那些民宅早早就已经全都搬迁。
随着常二郎下达了知府之命,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磨刀霍霍的十支工程队,齐刷刷的开始动工。
首先就是要抢工期,抢进度,第一时间,开挖出一条新的吴淞江接下黄浦江的河道来。
至于黄浦江的清淤与拓宽工作,早在常二郎兴建那黄浦江吊索桥之时就已然完成。
现如今要做的工作就是开通范家浜,上接大黄浦,下接南跄浦口;引导淀山湖一带众水改由范家浜东流。
原本黄浦就因其地势较低,而且河道够宽够深,来水量再多上数倍夷然不惧。
只要范家浜一开,下游通畅,黄浦总汇杭嘉之水,又有淀山泖荡诸水以建瓴之势。
用那些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水势遂不复东注淞江,而尽纵浦水以入浦,浦势自是数倍于淞江矣。”
如此一来,十年九泛的吴淞江,就继续温温柔柔的做它的苏州河便可,不必留来用着主要泄洪水道。
这样的活计,还是交给开阔的黄浦江来做,而且水量大了,更利黄浦江的水上运输往来。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挖,给老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挖。
。。。
欧阳伦站在高处,双手背负于身后,此刻身上那件崭新的官服,整洁如新。
脚下踩着一块木板,避免那些泥污,脏了他的官靴。
一旁周保正给他打着一把大伞,遮住那纷纷扬扬的靡靡细雨。
满脸嫌弃地打量着那些一身泥灰,吭哧吭哧地或堆车,或扛包的工人们。
欧阳伦甚是不满地打量着这在密集如蚁的工人中只有工头吆喝声在此起彼伏的工地。
他的身边,心腹亲从周保意是在不停地发着牢骚。
“如此浩大的工程,明明可以征发那些百姓服役为松江府之工程出力,如此一来,不知可为朝廷节约多少钱粮。
可常府尊偏偏要花钱来雇佣这些人,又是要给工钱,又是要给口粮。”
“他当真是以为,朝廷的钱是大风吹来的不成,小人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欧阳伦轻蔑一笑,矜持地微微颔首道。
“是啊,一个勋贵纨绔子弟,有些商业头脑,替朝廷弄出些许阿堵之物,就自以为是。”
“老爷,您说要不要向朝廷进言。”
欧阳伦面色微沉,斜瞥了眼这位愚蠢的心腹忠仆。
“莫要多事,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便可。对了,那几位管财物和账目的小吏……”
欧阳伦的嗓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与那周保在那里小声地嘀嘀咕咕。
主仆二人,此刻还在怎么拉拢那些小吏而绞尽脑汁的当口。
常二郎终于等到了来自京师的书信,看到李景隆与汤和这两位老兄弟都已经下定决心,愿意为了大明王朝的蒸汽时代的早日到来而投入大量的财帛。
这让常二郎甚是满意,毕竟钢铁厂、水泥厂等好几个重要的工厂,都是常二郎连带几位老兄弟一起持股,共同发财,共同致富。
所以嘛,说服这些股东之后方好动作。
二人的来信告诉常二郎,一干勋贵子弟们,此刻都已经与那些外派至京师的上海县工商业银行的信贷工作人员,达成了大致的意向。
所贷的款项,预计会高达三十余万贯之巨,所以他特地来信提醒常二郎。
那上海县工商业银行,到底能不能够扛得住这么大的信贷资金。
常二郎看到了这里,忍不住下意识地轻轻撇嘴,这特娘的是瞧不起谁。
现如今这上海县工商业银行里边到底有多少存款,呵呵,老子不说而已,主要是担心说出来,怕吓死某些不开眼的井底之蛙。
同时嘛,自然也是担心,某些不开眼的玩意眼冒红光,想要过来蹭上一蹭。
虽然常某人不管你来愣的还是来横的都不怕,但是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何必招惹那些讨厌的苍蝇?
“这几日,那欧阳县尊主仆,都在干嘛?”
常二郎看罢了书信,这才抬起了脑袋,看向跟前的常威问道。
“二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