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合知晓阳平关和广汉郡的变故,此刻恐怕只想寻找逃出汉中的办法。然而,现实没有如果,张合对自身的困境一无所知。
南郑,一座古老的城堡,曾见证张鲁在此向始皇帝投降,曹氏家族在此赢得了最后的辉煌胜利。之后的曹氏,似乎走向了衰败,即便有小胜,也无法逆转天下的格局。
曾经,攻克汉中,迫使张鲁屈服,曹氏一度握有问鼎天下的优势。遗憾的是,孙曹大战的战火未燃即熄。汉中的激战,得民而失地,以惨淡告终。荆州的混战,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上庸的争夺,得而复失。世祖三次征伐江东,皆未能如愿。鄱阳的诈降,更让曹休魂断东南...
边境的胜利虽显荣耀,却始终不足以逆转全局,而一切的转捩点,皆在此处,神秘的南郑城下悄然展开。
张合望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心中所想竟与昔日不同,此刻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释然的微笑。
既然是此地见证了衰落的起点,那么曹氏的复兴也将从这里重新燃起希望。
“杀!”张合并未试图招降或诱敌,此刻言语皆是多余,唯有挺枪冲锋,破城才是硬道理。
南郑城内,不仅有蓄势待发的马超与陈祗,更有无数士兵静待张合的号令。
魏延并未赶来会合,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遥远的长安,那个不同的方向。
尽管少了魏延的包抄,南郑城下的杀气依然浓重如墨。
自从刘禅动荡朝廷,人心惶惶以来,上庸之地始终保持着平静。
申耽,上庸的守护者,从不涉足这些纷争,始终置身事外。
人们曾以为申耽因身份特殊,不便干涉,因而未曾深究。
然而,在汉室危难之际,申耽在众人眼中仅是领兵镇守边陲,抵挡宛城曹军的侵犯。
无人知晓,此刻上庸的大将张翼已率主力部队悄然绕行,直指南郑,静候张合的到来。
除上庸的援军外,汉中多年屯田,邓范亲手练就的屯田兵早已遍布各地。
人们只关注日益丰饶的粮草,却忘了这些屯田兵并非单纯的农夫。
张合尚且未察觉,自己已渐渐陷入包围的罗网。
除此之外,战场上还出现一股未知的力量。
昔日汉中羌氐胡人造反,导致混乱,也为张合突袭祁山道、攻破汉中铺平了道路。
那些作乱的羌氐胡人的领袖名叫苻健,是武都迁入汉中的氐族首领之一。
他曾召集旧部,联合多方势力反叛,却遭黄权麾下将领张尉打压,始终难以抬头。
此次,这位氐族首领不知从何处得悉张合攻打南郑的消息,竟突破张尉的封锁,前来与张合会合。
面对这支略显狼狈的氐人势力,张合并未轻视。
击退张尉后,他收编了这群氐人,计划在休整后让他们充当前锋,率先攻城。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任务,但氐人别无选择。
老对手张尉还未远离,失去张合的庇护,他们在这汉中之地将再无生机可寻...
或许是因为领悟了某种神秘的预兆,氐族酋长苻健只能尽量从张合的领土夺取些微的粮草物资,让部下族人饱餐一顿后,立即挺身走向了战场的最前线。
此刻的南郑城内,守卫者不再是马超,而是因特殊命运流落至此的陈祗。
而马超,他此刻身处汉中学院,与田豫四目相对,彼此凝视。
“南郑如今被围,将军不在前线指挥,却来此与老夫消磨时日,此举何意?”
田豫刚返回汉中学院便听闻此事,心中确实有些无奈,但他并无出手的意图,尤其是在见到马超归来之时,更无此想法。
然而,马超的神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南郑城外的战事不过是场序幕,张合已被四方包围却未察觉,只待良机一到,便是我们必胜的猎杀之战。今日我来,是请老将军出山共襄盛举!”
同为六十载风霜的马超面对更显老成的田豫,丝毫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然而,田豫显然无意接招。
“老夫一生辛劳,已无力再战。想见的人皆已相见,无憾矣。今后之事,就让后辈们去争个高低吧。”
听见田豫这毫不留情的拒绝,马超并未反驳,他早有预料,但仍继续着。
马超缓缓接过田豫的茶杯,从脚旁的布囊中取出一只巨大的陶碗,又掏出一坛上等的辽东烈酒。
满满一碗酒倒入田豫的碗中,不等他拒绝,马超接着说:“之前,我带着那些年轻人造访了羌氐胡人的圣地,所见非凡。我们在那里游历两年,斩杀羌氐胡人数以万计,甚至十数万。但我们也被那由羌氐胡人组成的国度追杀一年有余,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假使他们进犯,我不担忧他们的威胁,长途跋涉的他们想要侵犯我大汉领土,犹如妄想。但我忧虑的是,若他们持续积蓄力量,不断潜伏。十年、二十年,像我们这样的老将或许仍在,三五十年,那些曾随我们征战的后辈也可能仍在。然而百年之后,世界已换了几代新人,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