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低调又廉洁的官员名叫杨畋。
当廖云见到杨家护院成群结伙的出来阻截他,他的第一反应是契丹人要当街杀人了。
于是乎杨家军老卒的血勇之气在那一瞬间被完全激发,他大喊着:“杨家军今日要在东京城内宰契丹狗啦!!哈哈哈!!!”,同时还不忘扭头让卫杰快走,同他自己双手挥舞着菜刀和斧子,准备冲入敌阵杀身成仁。
杨家护院见到这个疯癫的老头,也不知如何是好,打头的护院总管即便一身不错的武艺也不敢轻易靠前,只得手握长棍在十余步外大喝道:“哪里来的疯子,敢擅闯三司副使的府宅?”
“三司副使?”这话入耳,将已然疯癫的廖云拉回了人间,手握铁胆的卫杰也懵了起来。
杨府内。
“杨家军?”今日杨畋休沐,早起在前厅演武,此处靠近大门所以廖云扯破嗓子的话传入了他的耳中,随即命人将卫杰廖云带了进来。廖云在知晓三司副使身份后觉得卫杰的消息八成是出了差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勇猛,乖乖被缴械入了府,卫杰自然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你是杨家军?杨家哪一支军?”
“小人曾在高阳关杨延昭将军麾下效力,北拒契丹,从不知生死为何物。”提及杨家军,即便知道对方的身份,廖云的话还是带着几分倨傲。
端坐的杨畋看着眼前倨傲的老卒,心中觉得有几分温馨,又有几分好笑。
“你当真是高阳关副都部署杨延昭公旧部?”
“天下何人敢冒认我杨家军?”
杨畋看着这个老卒,终于还是笑了出来,眼见对方发笑,廖云还以为在哂笑杨家军,也顾不上对方是什么三司副使了,开口就要骂人,却见杨畋挥挥手道:“足下可知道本官何人?”
“三司副使,朝廷高官。”廖云的态度依旧倨傲。
此时,杨畋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拱手朝天一礼,而后看着廖云道:“本官姓杨,单名一个畋字。本官曾祖讳崇勋,崇勋公与继业公乃是同胞兄弟,若真是杨家军,如何不识得我?”
听到杨畋的名字,卫杰才想起来,儿子卫昶之前提到过这位三司副使,也说过杨畋虽然是文官但是秉承了杨家将的一贯勇武,同时也继承了杨家将对于北辽的仇视。
若早知道他在这附近,根本不必挑动廖云来一趟。
这边廖云听到杨畋的自我介绍,半信半疑道:“此言当真?”
听到这句质疑,杨畋被气乐了,他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开香堂请出杨氏族谱的时候,卫杰突然开口道:“原来是杨副使当面,小人听犬子说过杨副使为人忠肝义胆一心为国,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见到。求杨副使先将我二人放出去探查一下隔壁那伙人,万一被契丹贼子逃脱了,我等罪莫大焉?”
“令郎何人?”卫杰的话打断了杨家军的叙旧,但也引起了杨畋的警觉。
“小犬名唤卫昶是开封府一个小小胥吏,曾在前开封府吕推官处听用,推官调任三司户部判官之后他曾经有幸见过您与吕判官。”
这样一说,杨畋瞬间想起那一日见到卫昶的事了,进而也不怀疑卫杰所言。再想到自己堂堂杨家将后人隔壁竟然住了契丹细作,当即怒发冲冠道:“来人,召集府中护院家丁准备助拳。契丹人敢住在杨家隔壁,哈哈哈,好大的狗胆!!!”
随即,廖云与卫杰的随身兵器被护院交回手中,二人在杨家护院的协同下,来到了隔壁宅院的大门外。廖云被耽误了时间,心中委实担心契丹人逃走,也顾不上探查了,挥舞斧子就劈门。杨家的护院则是分开将后门侧门堵住,谨防对方逃窜。
如果院子里没有契丹探子,他这擅闯民宅的罪过怕是要结结实实挨顿板子了。但廖云一心杀贼,哪里顾得上其他。
万幸,隔壁契丹人昨夜刚被人从上一个据点惊走,今早又听到廖云在巷子里一通大喝,此刻再遇到廖云的疯疯癫癫劈门,再也顾不上其他,立时就想要逃走。
第一个踏上墙头的人被卫杰的铁胆打了下来,看到如此精准的暗器功夫,此刻廖云才意识到卫杰这个小商贾不简单,不过也不在意,毕竟廖云自己曾经也是个有故事的商贾。
这间宅院久无人住,大门的门栓早已糟朽,契丹人尚未来得及更换。所以没多久,大门被廖云硬生生撞开,廖云依旧一马当先闯了进去,进去后破口大骂对方是辽狗,门内的契丹人终于也忍不住用契丹语骂了一句“宋猪”。
门外的杨畋对契丹语言文字都可说了如指掌,因为杨家的特殊经历,所以长辈要求杨家子弟都对契丹语言和文字勤学苦练。想不到此时派上了用场。
此刻,杨畋听到这句侮辱宋人的契丹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格外爽朗。
杨家子弟之所以刻苦学习契丹语,是希望在大宋北伐收复幽云十六州之时,能够为国家尽一份力。却不想,今日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想到此处,杨畋伸手从护院手中夺过一根长棍,如持枪般施展起杨家枪法,协助廖云御敌。廖云见此,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其余杨家护院也纷纷上前助力。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