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没吭声,等着郭崇韬的下文。
但是却大失所望。
郭崇韬的建议是,辽军的火器,是不是夜里就不能用?夜里没太阳啊!
“圣人,莫非辽军火器是依靠日光而逞凶?是否布置一场夜袭,看看他们的火器,是不是真的夜间就无法使用?”
李存勖不置可否。
这是给老智囊留个面子。
都在想什么呢?白给你是个智囊,居然想出这种馊点子!你郭崇韬饱读诗书,纵览天文地理,学识过人,英明正确,就想出这种点子来?
好比后世的段子,登日!白天太热,夜里上去!
李存勖只是把眼光转向安重诲。
安重诲也没招。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叫“太阳火”的诡异杀器,而且水不能克!他刚才说的五行相生相克,在太阳火面前,不灵!
怎么地,合着你用火烧我,我只能干挺着被烧死,还不能灭火?
“圣人,臣以为,此事不必过虑。从整个战局上来看,现在辽国局势危殆,康福攻克中京,可说指日可待。刘知远在渤海招募土着,渐成燎原之势。陛下的海军也在兼程赶往沧州。即以幽州城下,虽然辽人号称能烧掉幽州,臣却在想,他若有此本事,何不先把五里庄或者霍村,烧掉一个看看?臣看他非不欲也,实不能也!而幽州、涿州一带,官军云集,陛下的五万护驾军,臣的幽州军亦有五万,加上史国宝所部又有三万,虽然兵力还是不如辽军,但是官军装备的步枪、马枪,配属的臼炮,都足以令辽军胆寒。此时辽军依靠一两样诡异杀器,并不足以扭转战局,不过黔驴技穷而已。明显的证据,就是他们现在求和了。”
李存勖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这个丑家伙,这才是智囊呢。
看起来,郭崇韬要过气了吧?
其实也不能怪郭崇韬无能,实在是这种太阳火,本名“希腊火”的玩意,太过古怪。那个时代的人,谁知道石油是啥玩意?而拜占庭帝国,对这种秘密武器的制造,也是只许工匠们口耳相传,严禁形成文字。
郭崇韬也是情急无奈,这才剑走偏锋,想出个夜间偷袭的法子,试试没有太阳的夜里,太阳火还灵不灵?
这也算一个实践中探索的过程吧,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会显得荒唐可笑。
安重诲也没辙啊,他的聪明在于,不去评论这种诡异杀器,而是从战略角度来贬低太阳火的作用。
这种话,郭崇韬也能说啊,也许比安重诲说的更好呢。
李存勖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问道:“那么,重诲,如果遭遇辽军的这什么太阳火,如何抵抗?”
安重诲灵机一动:“圣人,臣以为如果在战场上遇到太阳火攻击,是否命兵士们就地打滚灭火?”
既然不能用水灭火,那么当然就地打滚是最常见的招数了。
起码比被火活活烧死强一些。
郭崇韬当然感到了圣人的不满,此时也效仿安重诲,讲讲大局观。
“圣人,臣觉得,辽军想必没有多少太阳火,昨天史国宝这场败仗,恐怕也是偶然。若辽军真是全军都有太阳火,他还不早就狂得没边了?还跟我们和谈?恐怕早就每人一把太阳火,烧了霍村烧幽州了。”
李存勖看看郭崇韬,心中一动。是啊,看起来,别被这个怪异武器吓倒。安重诲、郭崇韬都说了,这玩意看来虽然狠毒,但很可能数量不多。
李嗣源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他好像是感冒才好吧,不但鼻子酿酿的,笑声也是像拉锯子一样一阵阵地嘎嘎响。
见皇上的眼光看了过来,李嗣源连忙回答:“圣人,臣只是想,那玩意儿能喷多远?总没有臼炮打的远吧?一里地一百五十丈,臼炮可是能打差不多四百丈的!狗娘的辽军要是再用这玩意,他刚开始‘滋滋’那黑水,咱们立马用臼炮把他全给炸死了,不就没事了吗!”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搞了半天,辽军这玩意,还是要被新唐军降维打击啊。李嗣源的说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却没毛病。辽军这玩意最大缺点,就是要先喷射“黑水”,然后再用火箭点火。李嗣源的办法就是,你才开始喷黑水,我就用炮弹砸过去。
郭崇韬、安重诲都笑了,连李存勖都笑了。
李存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既然有了对付这个‘太阳火’的法子,就让卢汝弼过来吧。”
不能认怂,也不必认怂了。
让卢汝弼马上去跟辽国皇帝谈判。
得悉火箭军打了个开门红,把追击耶律璟的那支新唐军打得狼狈溃逃,而且战死者都被烧成了焦炭。述律平愉快地哈哈大笑。
好长时间了,从阿保机乘火龙升天开始?还是从她自断手腕开始?或者是耶律德光被毒死开始?记不得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