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三个人暗自得意的时候,却仿佛就在平地里起了一个炸雷,人群一瞬间可就开了锅了,一个个儿的拖儿带女,唤弟呼兄,乱纷纷的四散奔逃。
麻三儿虽是不明就里,可也免不了有些慌乱呐,急忙拉着成瘸子跟柴禾躲到了一处矮墙下,暂时避过了人流的拥挤,抬眼四望,但见集市的东北角,就拥来了一伙儿人,一个个是凶神恶煞附体,显见得就是左近的土匪,趁着集市热闹,赶来劫掠财物的。
麻三儿情知自己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当即便命成瘸子跟柴禾赶紧将搜罗来的食物装入了麻袋之内,这就要寻路突围而去。
可恰在此时,就听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儿敲打锣鼓,吹奏唢呐的声响,不觉让人一愣,难不成这山贼都来了,还有敢趁乱娶媳妇的,这不是瞪眼儿给人家送压寨夫人去嘛?
可人们顺着乐声回望过去,但见一众人马早已风驰电掣而来,当先便有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一人,头缠红布,身着黄袍,腰系麻绳,足踏乌油履,背后还跟着两匹马,上头各坐一人,均打着木牌,左边儿是“有求必应”,右边儿是“心诚则灵”,紧后头还跟着一帮子灰头土脸的乡下汉,手中抬着土地爷的泥胎塑像,各个是满头大汗,脸上都和了泥了。
麻三儿倒也没少见官军呐,土匪呀的,可就是没见过这样一支队伍啊,不免就以为是土地庙里的泥胎都成了精了,可就在他看得出神的当口,当先的白马早已冲突而出,马上的壮汉手抡着一柄开山凿石的大铁锤,就直奔着那伙儿山贼如飞而去了。
可跟在后头的一众村汉,哪儿能跟得上马的四条腿呀,急切间就一个没注意,竟将手里的泥胎也打翻了,把个土地爷摔掉了脑袋,直在地上叽里咕噜的乱滚。
也不知这位鬼仙老爷,会不会在地底下连声咒骂这帮不带眼的粗人,也将自己抬出来献丑了。
这帮打秋风的胡子,自听到鼓乐之声也均是一愣啊,可继而待他们看清楚了,不免都觉好笑,一个个是指手画脚,就连手里的刀枪都懒得拿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收住了笑容,就见那匹白马早已冲到了近前,马上一名壮汉,手抡起硕大无伦的铁锤,就兜头砸下来了。
为首的匪徒却也是个有本事的,眼见势头不妙,急忙横担手中的铁梭镖,高叫一声:
“开呀!”
耳轮中就听得当啷啷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扑哧、啪嚓之声不绝于耳。
待烟尘散尽,众人定睛再看,那名壮若犍牛的匪首早已被铁锤砸成了肉饼,鲜红的脑浆图了一地。
群贼见事有不谐,当即发了一声喊,就要四下逃走,却听得那马上的壮汉高声叫道:
“呔,尔等且休逃走,放下刀枪的即可免死。否则俺定要追上山去,杀你个鸡犬不留。”
群贼情知不是敌手啊,更兼惧怕四方百姓围殴,只好乖乖儿放下手里的器械,跪地讨饶。
那壮汉见了,径自呵呵大笑,随即跳下马来,也不管随同的村汉如何收缴刀枪,竟自一个人钻入了集市之中,东瞧瞧,西看看,瞬间便化作了一个淘气的顽童。
他的这番举动,当真看得围观的一众百姓尽皆是莫名其妙啊,直到内里有人就指认说,这位虽然憨傻,却便是守护我等这一方百姓的神人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有烧香的,有磕头的,有担羊担酒的,一霎时整个儿集市却又热闹起来了。
可是这壮汉他既不吃羊,也不饮酒,似乎只对这些人的祭拜跟恭维颇为受用,待玩耍的够了,便欲起身乘马离去,不论众人是如何的邀请,却并不回头。
而一同来的村汉,却对众人的馈赠那是来者不拒啊,直到手里头、腰间那都快装不下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押着匪徒离去。
这只队伍加上被捉拿来的匪徒总共有一百来人,蜿蜒间竟拖拖拉拉走出了一里地长短,可马上的壮汉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的低头自语,似乎是在低声咒骂什么。
忽然前方的草丛中一声轻响,紧接着竟跳出一个蒙面的强人,他手持钢刀,当路而立,虽然没有口唱山歌,却显然是个前来劫财的煞神。
同来的一众村汉见又有人不知死活,前来捋虎须,不由得哄笑起来,各个都立住了脚儿,只顾着看场热闹。
那壮汉见又有人前来劫道,当下也不费话,只是操起了手边的铁锤,搂头盖脸,就直接砸降下来了。
可那劫道之人却甚为灵动,并没有傻到去横刀遮挡,而是一个缩身,竟从他的马腹之下就钻了过去。
那壮汉眼见一击不中,却也不恼,只是用一身蛮力收住了铁锤,又向着自己的左侧砸来。
那截道的强人依旧是照葫芦画瓢,只在铁锤即将砸到之际,又一个缩身,就钻到马的另一侧去了。
可这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