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乔很确定,那时候整座山林间已经没有别的魔族。
除非是那两人暗自动的手,否则偷袭者应该已经死了。
——以他们的性子,应该做不出这种明知会违逆她的事。
思索间,她看见江辞渊的神色沉了几分。
“我不会让那些侍卫白死,有朝一日,我定会让玄煜付出代价!”
言知乔眉梢轻扬,抬手往他胸口用力一戳。
“嗯…”
猝不及防的,江辞渊弯下背脊,试图将身体蜷缩起来,口中也跟着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
“豪言壮语说的不错。”
言知乔的语气里满是欣赏之意。
待江辞渊缓过疼意,抬头用略显幽怨的眼神望着她时,她不仅没觉得愧疚,反而笑眯眯的望着他。
“只可惜如果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不叫上我的话,我估计就得从别人口中听到这话了。”
江辞渊:“……”
瞧他被噎的语塞,言知乔阴郁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忙。”
说完,她就准备让江辞渊重新躺回去。
有关萤火镜一事,她不希望江辞渊跟着操心,便决定暂时先隐瞒下来。
江辞渊一听,想都没想直接抓住言知乔的手。
“你要忙什么?我的伤还没好,你不留下来陪着我?”
因江辞渊重伤,整个银月宫开始戒严,归柠和南纥没法偷溜进来。
现在江辞渊醒了,言知乔终于能放下心来出去找他们,仔细询问昨夜之事。
这一点,自是不能告诉江辞渊。
“昨夜走的匆忙,还有些东西落在客栈,我去取回来。”
“什么东西?我让侍女去取,你别走。”
江辞渊带了点无赖意味,大有一种不管言知乔说什么,都不放开她的架势。
言知乔才不惯着,强行把人摁倒回床榻上。
虽然有收力道,但江辞渊受伤太重,还是被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抓着言知乔的手仍旧没有松开。
言知乔垂眸看着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抬头对上江辞渊执拗的目光,顿时被气笑了。
“江辞渊,你再不松开,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打晕?”
江辞渊没有说话,只苍白着一张俊脸将她的整只胳膊搂抱住。
言知乔:“……”
算了,她认输,还是夜里再出去吧。
见言知乔无奈妥协,江辞渊立刻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言知乔的侧脸。
“昨夜你应该没有休息好,床榻分你一半,再睡会儿?”
“不必,我让医师进来替你检查身体。”
这次不等江辞渊拒绝,言知乔十分强硬的抽回胳膊站起身。
刚转身准备走,却见江辞渊眼巴巴的看着她。
“不准偷溜。”
言知乔忽然发现,江辞渊的难缠和黏人程度似乎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知道了。”
她懒懒的应了一声,很快走出去,将在隔壁休息的医师叫来。
经过四位医师一番仔细检查后,能确定江辞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
他身上的内伤虽重,但接下来的半个月只要好好休养,按时服药,就能很快恢复如初。
言知乔松了一口气,刚将医师们送出去,就见得到消息的王后匆忙赶来。
为了避免又与她起冲突,惹的江辞渊劳心费神,言知乔主动提出要去为江辞渊煎药。
江辞渊被王后“缠住”,根本没机会叫住言知乔,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王后本来心急如焚,但眼下看着江辞渊如此舍不得言知乔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阿辞,你就非得与母后作对?”
江辞渊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的看着王后。
“母后,是您在与儿臣作对。”
“是,父王和沈瑶对你造成了很大伤害,可乔乔何其无辜?难道就因为她的容貌,就活该被迁怒?
“对您,她和您之间没有任何恩怨,这一次还出手帮了您,对儿臣,她曾数次救儿臣于水火中,若非有她在,恐怕儿臣早已经死了。”
“所以她不仅是儿臣的心上人,更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如果母后实在不喜欢她,那等往后儿臣与她成婚之后便另寻他处居住,绝不会来碍您的眼。”
顾虑着身体,江辞渊尽量不让自己太激动,说话的语气虽然听着很虚弱,但十分平缓,不失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