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常欢公主怒气冲冲地伸出手指向时茜,嘴巴张开正欲破口大骂之际,时茜不慌不忙地在神识里给小欢下达指令。得到时茜指示后的小欢,迅速撤去了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屏蔽之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常欢公主和时茜所在之处。而此时,在旁人的眼中,画面却变成了常欢公主毫无缘由地对着时茜大发雷霆、咄咄逼人。
走在最前面的皇帝听到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怒声喝道:“常欢,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何如此无礼!”
面对皇帝的斥责,常欢公主心中一惊,但仍强装镇定地回道:“父皇,贞瑾伯爵她……她竟敢欺负儿臣,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儿臣翻白眼啊!”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时茜,看到时茜无辜的眨了眨眼,又看向常欢公主,语气严厉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你且看看你此刻所站之地,分明位于贞瑾身后。贞瑾自始至终都未曾转过头去,又如何能够对你翻白眼?莫非你要告知朕,贞瑾的后脑勺竟也生有眼睛不成?”
听到皇帝这番话语,常欢公主顿时急得满脸通红,跺脚争辩道:“父皇,您怎能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呀!她贞瑾明明回过头来了,而且还恶狠狠地冲着儿臣翻了个大白眼,这可是千真万确之事啊!您为何还要偏袒于她,儿臣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然而,对于常欢公主的哭诉与指责,时茜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尽是茫然。而时茜心中暗笑,常欢你继续作吧!刚刚自己转头翻白眼那一瞬间,自己让小欢屏蔽了常欢公主以外的其他人,所以唯有你常欢公主一人瞧见我“回头翻白眼”之举。其余人等由于被屏蔽在外,根本无从得知这其中的真相,自然而然便认为常欢公主纯粹是在信口雌黄、无理取闹罢了。
皇帝怒发冲冠,对着常欢公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训斥,声音很响亮,能震碎房梁上的灰尘。常欢公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愤怒,倔强地昂着头,试图为自己辩解,但皇帝根本不给她机会。
常欢公主满心委屈,她急切地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也好。然而,令她绝望的是,在场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责备和不屑,似乎觉得她如今遭受这般斥责完全是咎由自取。
常欢公主心中一阵悲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己分明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贞瑾伯爵刚才就是回过头冲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轻蔑的神情至今仍历历在目。可是为何此刻竟没有一人提及此事,难道大家都瞎了眼不成?还是说自己在宫中的人缘竟然已经差到如此地步?
皇帝足足训斥了常欢公主十几分钟之久,他越说越生气,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而常欢公主自始至终都梗着脖子,紧咬嘴唇,脸上除了不服之外,丝毫看不出有半分悔过之意。皇帝见状,心中更是恼怒万分,他暗叹道:“这个女儿算是彻底完了!简直无药可救,看来是要砸在自己手里了啊!”
回想起上次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皇帝不禁感到颜面扫地。常欢公主在御花园放屁出恭的那场面真是尴尬至极,皇帝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当时很多大臣都看在眼里,你说在那以后,在上京城里,哪家还敢迎娶这样一个的女子进门呢?就算她是皇帝的女儿也难嫁啊!
当然贵为皇帝的自己是可以下旨,命人娶常欢公主为妻,可牛不喝水强摁头,也不一定能让牛喝水呀!还有,你还能摁住牛头一辈子,等你松手那天那一刻,牛的头就抬起来了,牛抬了头,说不定就要报被你摁头的仇了。
想明白这些,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寻思着将常欢公主嫁远一些。但这件事又谈何容易,一来嫁远了,自己实在放心不下;二来慧嫔对此坚决反对,毕竟母女连心,她怎舍得让女儿远离自己身边受苦。一时间,皇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真是头疼不已。
想着这些因素,皇帝心中暗自思忖着,自那科考舞弊案发生之后,朝堂之上出现了不少职位的空缺。自己决定重新开启科举考试,以选拔贤能之士填补这些空缺。而与此同时,待到新科放榜之时,可以为常欢她挑选一位出身寒门的学子作为驸马。如此一来,既能彰显皇室对于人才的重视,又可避免常欢远嫁。
有了这样的考量,皇帝才决定让常欢公主前往国子监进修一番。到那时,自己便可以对外宣称常欢公主曾在国子监中勤奋读书、刻苦钻研学问,因此更为注重驸马的文采和才华,而非其出身门第。
否则,如何解释这堂堂的一国公主,本应在上京众多世家公子之中挑选如意郎君,怎会偏偏钟情于一位寒门学子呢?这般行事,方可堵住悠悠众口。
皇帝轻哼一声,将思绪拉回现实。恰在此刻,一旁的徐福轻声提醒道:“陛下,时辰已然不早了。”皇帝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迈开稳健的步伐,继续领着时茜等人朝着国子监走去。
常欢公主站在原地,望着其他人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