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结束了。
阿史那兴、阿史那泓与独孤铭迎出了城门。
“恭迎夙王!”三人纷纷弯下了腰。
该他们做的,他们都做到了。
此刻,他们有些忐忑,害怕夙王会食言。
燕凌夙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好像看穿了三人的心思,“本王说话向来算话。”
就听三人同时吁了口气。
“带路!”
“是。”
燕凌夙迈开步子朝城门内憋笑的姚羽鸾走去。
“见过师尊、师父!”他朝二人揖了一礼。
“嗯~”巫天瞧着自己的冷面徒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看人家的徒弟,笑嘻嘻的煞是讨喜。
他心中所想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陆玄寒偷笑,“老哥,走吧,皇宫还有不少侍卫呢。”
“嗯。”巫天应了声,而后众人一起朝着皇宫行进。
两万大夏兵将进了城,自是引起了西厥人不小的恐慌。
皇宫,大殿。
“报……”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殿中。
“太后娘娘,阿史那泓带着大夏人打过来了。”
阿史德贞娴挥了挥手,侍卫退了出去。
她刚得知阿史那泓反叛的消息不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带着大夏人打过来了。
“娘娘……”丞相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西厥亡在了我的手里。”阿史德贞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咚、咚、咚……”宫门被撞击的声音传进了大殿,一下一下的狠狠地敲击着她的心。
半个时辰后,“咚咚”的撞击声停止了。
但是阿史德贞娴明白,不是侍卫击退了大夏人,而是大夏人攻破了宫门。
喊杀声越来越近,阿史德贞娴擦干了眼泪,端正了身子。
就算亡国,她依旧是太后。
丞相走到她的身后站定,从衣襟中掏了两粒毒丸出来。
他把其中一粒递到了太后的面前,“恕臣大胆……”
阿史德贞娴推开了他的手,也从衣襟中掏出了一粒毒丸,“锋儿应该也为自己准备了!”
“哎!”丞相哀叹一声,一双老眼也流下泪来。
“不要让大夏人瞧不起。”
“是!”丞相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与太后一起望着殿门。
又半个时辰,喊杀声渐渐平息了。
终于,大殿的门被慢慢地推开了。
一名手握长鞭、面容冷峻的男子最先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紧挨着他的是一名双手握着短匕的女子。
当阿史那泓与阿史那兴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阿史德贞娴怒了。
她指着二人骂道,“你们尽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阿史那兴笑了,“太后娘娘,我们不过是‘北齐贱种’,何来吃里扒外一说?”
阿史那泓寒着脸,“西厥皇室何曾拿我们这种人当过人看?所以太后娘娘还是想清楚再安罪名。”
“你们,你们……”阿史德贞娴无言以对,气得说不出话来。
燕凌夙抬脚迈过门槛,走进了大殿之中。
“你是夙王?”阿史德贞娴问道。
“正是。”燕凌夙的声音很平静,使人听不出喜怒。
阿史德贞娴想要开口嘲讽几句,突然间脸色就变了。
“还是夙王厉害呀!”夏侯疏朗带着一众兵将走进了大殿。
燕凌夙与姚羽鸾齐齐扭头看去,就见夏侯疏朗的身后,四名兵士抬着一具尸首。
“那是独孤赫?”姚羽鸾问道。
“对,难得的一员猛将,可惜太过年轻了。”夏侯疏朗有些感慨。
阿史德贞娴瞧见了站在角落里的独孤铭。
她眼珠一转,说道,“独孤铭,你的兄长被北齐人杀了,你就不想为他报仇?”
独孤铭连看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太后娘娘,我已经被独孤远赶出了家门。他家死人,与我没有关系。”
被一个小辈怼了,阿史德贞娴有些生气,“好一个没有关系!你……”
姚羽鸾不高兴了,都亡了国了,还出言挑拨。
“你一个亡国的太后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小命,临死前还管别人的家事,真是……!”
阿史德贞娴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的羞辱。
“你是哪里来的……”她话说一半儿,被一股寒气惊得闭上了嘴巴。
“你再敢说一个字,本王就把你做成人彘,吊在宫墙上。”
燕凌夙的语气阴冷,如同九幽厉鬼使人不寒而栗。
阿史德贞娴能感觉到,他不是说说的。
夏侯疏朗对这位太后很是不屑,都这种时候了,还敢逞口舌之快。
“我劝你消停点儿,小心不得好死。”
阿史德贞娴生生闭上了嘴巴。
这时,独孤铭开口了,“夙王,独孤赫的尸体能否让在下送回独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