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君心头咯噔一下,他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来过田竹园村了,最近一次来至少有一两年了,具体什么时间根本记不得。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村长又吝啬不懂事,吃没好吃的,喝没好喝的,来干什么呢!
“丁书记,我每隔几个月就要来一次,一年大概两三次。同时,我们大力落实驻村制度,安排业务骨干到村里宣传政策、解决问题、共谋发展。”杨得君生编硬造道。
然而丁元一并不满意,追问道:“今年几月来过?”
“三月中旬。”杨得君无奈地编了个时间。
丁元一不置可否,问胡闻权:“胡乡长你呢?”
胡闻权早就做好了准备,表示自己经常性跑村走户,每个月都有几天泡在村里,至于田竹园村相对来说少一些,一年两三次,以后一定加大力度。
丁元一随后询问了田竹园村的一些基本情况,两人绞尽脑汁地回答,背后的衣服都汗湿了。
终于走到了田竹园村,田竹园村的干部都在,叶明昊正在跟他们商量探讨发展大计。对于叶明昊提出来的特色种养殖思路,大家都认为可行,愿意搞,也提出了一些想法和思路。
杨得君上前热情地介绍:“丁书记,这是村长田爱国同志。这位是乡里派来蹲点的叶明昊同志,他是大学选调生,思路灵活,理论知识扎实,做事也十分认真,刚从县政府借调回来,是乡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丁元一分别跟两人握手,得知他们在讨论发展规划,便让田村长介绍一下详细情况。
田爱国早有心理准备,将讨论过的规划讲了一遍,最后道:“首长,我们深知,这些规划要变成现实,必须得到上级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这次首长专程来村里调研,让我们充满了希望。说起来,我这个村长一点都称职,这些年看着村里落后的面貌,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是叶明昊来村里驻点,我们大伙儿一点头绪都没有。”
丁元一颔首道:“贫困不害怕,最怕的是失去想法和希望,最怕的是没有了拼搏的动力,听你所说,我感觉现在你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这就很好,孟山同志,田村长提出来的困难,县里要重视,要挂图作战,按期推进,不能让他们的希望变成失望。”
乔孟山坚决道:“请丁书记放心,我们一定抓好落实,把田竹园村打造成样板,早日实现小康!”
丁元一正色道:“不能光说不练,口号喊得震天响,脚却原地踏步,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叶明昊手中拿着的笔记本,他伸手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十分满意:“不错,明昊同志的工作做得很扎实,要做好农村工作,首先要了解农村,了解农民,如果我们一年半载都不到农村实地走访,都不肯走到群众中去,我们的政策、措施,又怎么可能正确呢。”
他问田爱国:“田村长,你们乡里干部,一年到村里多少次?”
田爱国愣了一下,道:“乡里很关心我们,经常下来。”
丁元一不满意他的模糊回答,追问:“那你具体说说,杨书记、胡乡长,今年什么时候到过村里。”
田爱国很想实话实说,但两位乡领导就站在旁边盯着,还有县里面的领导都在,这时候说实话,让领导们脸上无光,对田竹园村接下来的发展不利,于是违心地乱编,说杨得月初到村里走访、胡闻权上周才来过。
一旁杨得君和胡闻权满头大汗,腿脚打颤。
他们事先没有跟田爱国商量口供,这下露馅了。
丁元一笑了,意味深长地道:“梦山同志,看来我们的工作还不够扎实,工作作风有待加强啊。”
乔孟山无地自容,狠狠地瞪了杨得君和胡闻权两眼,诚惶诚恐道:“丁书记,是我们工作没到位,我向你检讨。下来,县里开展专项整顿工作,狠抓作风建设。同时,深入贯彻落实中央三农工作精神,我带头下沉乡村,每月至少到村一次,深入了解基层实际情况,推动全县三农工作做深做实。”
丁元一拍着手中的笔记本道:“工作实不实,不看我们怎么说,要看我们怎么做。明昊同志才来驻村几天?这个本本上就写满了全村乡亲们的情况,跟大伙一起商讨出切实可行的发展思路,这才是实干。我翻看了一下,田竹园村的情况,令人触目惊心啊。杨书记、胡乡长,乡镇一级是农村工作最重要的践行者,可是你们真的了解每个村的情况吗?你们真的来过田竹园村吗?”
田爱国也听出来了,自己违心编的话已经被丁书记识破了,看到杨得君和胡闻权苍白的脸色,他心一横,道:“丁书记,叶明昊一心为村里谋划发展,我们大伙都很感激他,也愿意听他的号召,好好发展种养殖。我们……我们有一个请求,希望县里取消对他的处分!”
杨得君浑身一颤,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孟山同志,叶明昊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怎么处分他呢?”丁元一转头看向乔孟山,语气平静地问。
乔孟山后背汗水直流,他说:“丁书记,县里没有处分叶明昊啊。杨得君,这是怎么回事?”
杨得君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