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是老虎的叫声……”
“快、快跑啊!!愣着干什么?!”
震天撼地般的虎啸声从道口的方向传来,站在原地呆愣了两秒的人,反应过来,立马嚎叫了声,四下逃窜般散去。
光听着这叫声,便知道了,定是那老虎没抓着,又从这道跟着追出来了……
此时不跑,还更待何时啊!
听着逼近的虎啸声,花时四下又张望了两眼,确定没看到花松和花竹二人的身影,才火急火燎地拉着谢明池的手臂,朝着街道一侧跑去。
那老虎应该是挣脱了追捕人的钳制,闻着气味,追出来了。
她这会儿一定要跑远些,否则被老虎追上绊住了脚,就跑不掉了……
与慌乱人群的不同,花时考虑到的是这个。
就是不知道花松和花竹二人跑哪去了,不会是被困在黑市里面,在趁乱的途中,又被人压了回去了吧。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两人的衣裳破烂,蓬头垢面,且浑身是伤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个是地下黑市里的奴隶。
他们两人的卖身契则还在自己的手上……就是不知道等这乱阵仗过去了,还能不能再进去,将二人给带出来。
花时思绪乱杂,回神时,谢明池带着她不知跑了多远,看着四周多起来的人流,便知道离黑市应该有一段距离了。
而那些从黑市里四处逃亡出来的人,也早就掩埋在了人群中,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不知道松竹二人是不是还困在里头……”
花时松开谢明池的手,眉头微皱着说道。
要是真的还困在里面,想再弄出来,恐怕有些难了。
花时无意识地揪了揪手上绑着的红色绸带,低低地叹了声。
“去入口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那二人从另一道跑出来了。”谢明池提议道。
毕竟两人最后从出口出来,在半路耽搁了那么一段时间,又没等到人的话,说不定就是从另一道的入口出来了。
之前出口和入口都有人严关把守,因着老虎挣脱围栏出逃,把守的人都暂时离开了,没人看着,黑市里边又乱成了一团,只要是跟着慌乱涌动的人跑出来了,便就是这两个地方能见的着人。
除非他们二人跑出来后,存有异心,私自逃跑了……
二人达成一致,又随着流动的人群,拐了几条巷口,轻车路熟地来到了黑市入口的附近。
入口这边可比出口那边热闹多了,围着好些人,似乎心有余悸地在讨论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花时踮着脚四下查看,眼下只想快些找到松竹二人,然后得回客栈收拾东西,回村了。
出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花遇他们几人在家怎么样了,眼下事情差不多处理了,得赶趟回去了。
花时思索之余,连后续的安排也都给编排了一遍。
“阿时,这边。”
身后的谢明池,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往一个方向带去。
花时顺着他的力道,看到了蹲坐在墙角落里的…狼狈的二人。
是花松和花竹两人。
“你们两个怎么坐在地上?”
轻缓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花竹眼睛一亮,唰地抬头看去,“我…我、是他…大哥他身上的伤口疼,坐在地上休息。”顺道等你来找我们。
最后这句话花竹没说出口,到嘴的话说得磕磕绊绊的,捏搓着的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块,黑漆雪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仰着头看着花时。
花时的视线落在花松赤裸着的背脊上,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有些血痕累累的伤,被又长又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加上头一直弯着腰,低着头,整个人几乎蜷缩埋藏进了胸腔里。
“先将人扶起来,找间医馆,将伤口处理下再回去。”
她的话音落下,谢明池便上前,走到花松的一侧,臂弯用力,将人轻松扶拽了起来。
花松埋着头,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不知是不是身上受的伤太严重了,还是怎么的……
桃花镇好几条商业街道,大点的医馆虽只有仁药堂一家,但小的看诊所也不是没有。
就近找了一家小诊所,说是小诊所,其实就是街边摆着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旁挂了个黄旗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连家门店都没有。
那郎中蓄了一把山羊胡,横眉大眼,脸上皱巴巴的皮肤紧绷在一块,年岁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
他先是给虚弱到几乎要半昏厥的花松把了下脉,又叫人凑过来,准备翻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子看,谁知猛地看到撞进视野里的一张烧毁容了的半张脸,吓得咯噔了下。
”你…你这脸。”
大夫下意识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收回手,视线从在场的几人身上扫过,表情有些丰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松模糊的思绪震了震,这句话,像是一盆凉水由头到脚扑向他,他猛然低下头,将烧毁的半张脸,重新藏好,一只手捂着,沉默着没吭声。
大夫又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