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k的准话儿,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他没急着贸然下手,绕着那箱子转了转,确认了这东西只有镶嵌着红宝石的锁一个开口。
箱子长约两米,和他的臂展差不多,宽约一米,高及他膝盖骨位置,箱体通体黝黑发亮。
军队里的人大都不拘小节,懒得去清理这些箱子上薄薄的灰尘。可周遭的箱子上多多少少蒙着点儿灰,唯独这一口宝箱上竟连半点灰尘都没落下。
箱体正中内嵌式的锁有苹果大小。
锁的主体是颗巨大,通透的红宝石。宝石品相极佳,呈通透明亮的正红色,但又完全没有合成的痕迹,显然是真正的自然宝石。在地球资源开发到几乎干枯的现代,且还不说能不能找到品相这么好的自然宝石,挖不挖得到这么大的宝石都成问题。
宝石四周一圈黄金镶嵌,其上铭刻着不知名的语言写成的文字。这些战利品的箱子不知在宇宙里漂泊了多少岁月,文字的边角都被磨得模模糊糊了——
能舍得拿这样的东西当锁,除非是某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不识货,想着买椟还珠,不然里面的东西的价值至少得远在箱子之上。
锁上他能“看见”五种不同颜色的,使用过「场」痕迹。
最深的那道呈黑紫色,充满危险性,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气息,很明显是凯撒本人的手笔。其次红色,仿佛火焰燃烧的痕迹和k的「场」完全一致。
通过两种「场」的痕迹深浅程度可以推断出一个合理的假想:
能力越强的人,留下的使用「场」的痕迹往往越明显。
如果这个假想成立,按照能力强弱的程度排列下来,和k不相伯仲,那种深琥珀色的「场」应该就是面前这个戴眼镜的ol一样的女人的了……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光从留下的痕迹强弱上说,卡文迪许的深褐色「场」似乎比旁边这个倒霉蛋兰卡斯特的要弱一些。
这个小小的事实算是和他的猜想相悖的。
目前陆对于「场」的理解还有局限性,掌握的信息也不是很多,故他也只能推出一些普适性较强的规则,难免会漏掉一些特例——比如l那种完全没有「场」的家伙,和大祭司「死神」那种几乎直接无法观测的「场」也都是存在的。
不过,卡文迪许和兰卡斯特孰强孰弱,对于他来说,至少目前并不是最需要得到答案的。
陆没急着像卡文迪许那样直接暴力开锁,只是先伸手,把手心贴在那颗镶嵌在箱体上的红宝石上。
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和刚刚诸人试着开锁时锁纹丝不动的情况不同,少年的手心的皮肤刚靠上冰冷的宝石表面,那股环绕着箱子的「场」竟然突然就加强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起少年的头发和外套,红光以宝石为中心,旋转,辐射开来。随着神秘的符文也像是被注入了某种能量一样开始放射出光芒,那种红光仿佛有生命一样,以那颗巨大的红宝石为心脏,开始以古怪的频率律动起来。
不知名的古老语言在陆的耳边低语着,像是来自远古的洪荒的生物在附耳告诉他什么秘密,也像是神坛下埋葬了千万年的先民,用虔诚的心祷告的祈语。
“……”
这种语言他从未听过,和地球,甚至附近星系的语言规则完全不同,是完全陌生的语系和发音方式,可又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种熟悉感,不来源于他已知的,这十五年有限的认知和信息。
神秘的唱颂从他的耳朵,眼睛和每一个毛孔钻进去,钻到他的大脑里,像是清晨里最初的阳光,试图叫醒沉睡的魂灵。
他在哪里听过这种声音呢?
仿佛,仿佛远在无数个轮回之前,他还在混沌中鸿蒙未开之际,就曾听过这样的语言,唱诵着这样的歌曲。
深刻的记忆在一代又一代先民的重复中,镌刻到他的血脉里,骨髓里,每个dna的密码里,是他失落了千年的回忆。
记忆像是冬眠在喜马拉雅山脚下的青蛙,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在融化的冰川下逐渐苏醒。
他想起,自己还母亲的子宫里的时候就听过这首歌。
他记起了母亲隔着肚皮抚摸自己,记起了手掌心在皮肤上来回的摩擦声,和母亲稳健的心音伴奏中,给自己唱起这样的歌。
后来,在记忆早已被清空的婴儿时期,自己还是个哭闹不休的婴儿时,也曾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唱起过这样的摇篮曲。摇篮缓缓地晃来晃去,支杆和滑动的部分发出极其细微的“吱呀吱呀”的声响,而她边晃着自己的摇篮,边用脚打着拍子给他唱歌哄她入睡。
……
是为什么忘记了呢?
我又,怎么能忘记了呢?
这种温暖的,令人感到安心的歌声啊。
随着那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