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向奔腾的大河与连绵横亘南北的太行山之间,险峻的并州河北大道上,一支精锐的大魏骑兵,此刻正朝着北面奔腾而去。
通过领头牙旗上‘护乌桓校尉解’的字样,可以判断出,这就是解俊北上追击鲜卑王轲比能的部队。
正在解俊全速追赶的时候,身后一骑骏马传令兵飞马来报:
“报,报校尉,身后三里外,发现大部队鲜卑骑兵,由于烟尘弥漫,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
解俊闻言,心中一沉,暗叫一声不好,自己身后为何会出现鲜卑骑兵,难道是自己太过大意,反中了轲比能伏兵之计!
无论如何,不管身后的鲜卑骑兵究竟是敌是友,解俊知道,此时自己必须掉头准备了。
“全军听令!后队变前队,准备好迎敌!”
“唯!”
十名传令斥候闻令之后,立即飞马向南方奔驰而去。不出一刻,得到命令的骑士们纷纷在各营各屯的长官的指挥下,迅速的变好了阵型,严阵以待着南面有可能来攻的敌人。
随着南面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解俊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虚惊一场。因为,他看到了南面滚滚而来的烟尘之中,竖立着一杆随风飘摇的大纛旗,那旗帜上大书三个大字:“归义王”。
他知道,这只是前来支援自己的归义王步度根。
两支大魏边关骁骑,终于碰头会面。
“未知归义王驾到,解俊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解俊甲胄在身,因此只是按照军礼微微一拱手。
“解校尉,客气了,本王奉吴都督之命,前来追赶逆贼轲比能残兵。既然与校尉相遇,何不一同追敌?”
听对方是来一同追击,解俊大喜道:
“如此甚好!”
二军交接之后,迅速合兵一处,然后继续朝着北面狂奔而去,一同全力追击起了轲比能溃败的狼骑。
定襄郡城南城外。
鲜卑附义王轲比能,与他的数万残兵败将,此刻正做着最后的修整。
所有人心中都如明镜也似,进,如若能够突破定襄郡城的防守,那他们就有可能回到北方的草原部落大本营,伺机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如若他们无法突破定襄,退,那便只能率领缺少粮秣,腹中饥饿的狼骑冒死南下,与牵招、解俊的精骑决一死战。
轲比能紧了紧身上的狼皮甲胄,用皮袍擦了擦刀锋上残存的血迹,用尽力气大声下令道:
“兄弟们,攻破定襄,回家去!”
“回家,回家,回家!”
大声吼叫的狼骑,如同一只只疯狂的饿狼一般,扑向了防守远不如西河郡那般严密的定襄南城。
――――
“归义王,定襄城马上就要到了!”
驾驭双马的解俊,一边在马上换了休息半日的另一匹坐骑,一边望着远处尘埃四荡却杀声渺渺的定襄城。
“看来,定襄城并没有拦住轲比能。”
熟悉骑兵的步度根用他那过人的目力和耳力仔细观察了远处的定襄城的轮廓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会,轲比能就算再骁勇善战,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率领一些只精骑战、器械不足的残兵败将攻下一座我大魏的边城!”
解俊情绪激动,一是因为不相信轲比能有如此本事,二是因为自己没能够成功的追上轲比能,歼灭鲜卑主力而懊恼。
阅人无数的步度根一眼就看出了这位青年将军的想法,因此他宽慰解俊道:
“解校尉,不必懊恼,依本王之见,轲比能能够成功逃脱,并不是因为他和他的狼骑有多么勇猛无敌,而是因为,有人授意,故意放走了他!”
解俊闻言,更加吃惊了:
“如此说来,我军是有奸细!”
步度根见解俊一脸紧张诧异,摇了摇头,笑道:
“还没有什么奸细可以如此轻易的打开一郡之门。依本王之见,此事,不是梁使君所为,便是田校尉安排的。”
“归义王是说……”
解俊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
步度根笑道:
“我军在定襄城北,云中一带,必定还有一场埋伏,解校尉,我们还是继续追吧,驾!”
“好,那就依大王所言,儿郎们,追!”
刚刚停下脚步的大魏铁骑,再次踏上了逐北的征程。
――――
云中郡边界。
“苍狼们,我们已经冲出了牢笼,回家!”
原本打算拼死一战的轲比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就突破了定襄,看来真是天不亡己。
就在轲比能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