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清连吃带拿待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余人彦一行人马才乘着临清知府准备的船只,扬帆起航,顺运河南下。
按照原定的行军计划,应该除了补给粮草淡水以外,中途绝不停船,以最快的速度南下。
毕竟余人彦手下这五百来号人基本都是旱鸭子,十之八九的人都有晕船的毛病,长时间的运河行船,非得逼疯他们不可。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临清的那一天,全军上上下下,包括余人彦在内,都实实在在的尝到了甜头,心里没有一个不痒的。
作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四九城打转的八旗子弟,像临清那样抖威风的机会可是不多。
与抖威风带来的好处相比,晕船貌似也不是不能忍受。
抱着这种想法,上船之后,只要路过什么繁华的大城,队伍都会停船靠岸,靠着无人敢惹的旗下大爷身份骗进城门,然后好好的捞一票。
就这样一路不紧不慢,连吃带拿的南下,运河两岸的官绅大呼天高三尺,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一路上的耽误,余人彦一行人马比预期的时间晚了整整八天才到达扬州。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扬州方面又充足的时间给南宋的镇江发公文,请他们放行在大清行商赚了大钱,并且过几日就要押送货物回乡的余人彦麾下“商队”。
没办法,长江天险虽然理论上南北双方各有一半,但从古至今,长江天险向来都是南方政权的专属,北方势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如果扬州方面不发公文给南宋的镇江水军,余人彦一行五百多人的队伍,无论如何也过不去这一路上的水师防御。
余人彦一行自从进入两淮之后,就把盔甲弓箭之类的全部脱下装车,上面铺上粮草,装作粮车。
五百人马则把鞭子盘起来,带上帽子,装扮成镖局镖师和贩马的马队。
这年头敢走私军马的,随身带几百个跨刀带枪人都是常规操作,所以余人彦这些人并不算太过惹眼。
如果这点人都没有,还是趁早别做买卖了,省的给土匪的职业生涯添砖加瓦。
扬州是南方大城,和淮安并为两淮重镇,虽然经过扬州十日,元气大丧,繁华不比明代。
但作为清国的南方边镇,地位上却是大幅提升。
可谓是权贵满地走,士绅不如狗,高官显爵者不知凡几。
余人彦这个辞官回乡的一等侍卫,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扬州知府只是派手下师爷过来见了一面,给余人彦等人安置好住处,就算完工了。
余人彦并不着恼,因为他没有在扬州发火的资本,所以只能笑呵呵的待在安排的馆驿里,等宋军镇江水师的回文。
白日里先在馆驿里安顿,到了晚上,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请自己赴宴。
到了现在,余人彦如何还会不明白,这是扬州的大人们瞧不上他的身份,也不怕他手下的五百兵,所以压根懒得跟他玩什么虚以委蛇的游戏。
罢了,既然人家不待见自己,余人彦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过去巴结,索性趁着夜色,去品味一下扬州的瘦马。
把瓜尔佳应虎喊进来,吩咐道:“你去挑十个能打的弟兄,只拿家伙不披甲,等下跟我出去办事。”
“喳。”
趁着瓜尔佳应虎去挑人的功夫,余人彦换了一件华贵的衣服,又翻出一把不知道在哪里抢的折扇,对着镜子舞了个扇花,满意一笑。
走出房间,十个人已经挑好。
看着卖相凶恶的瓜尔佳应虎,还有其挑选出来的十个容貌不遑多让的手下,余人彦更满意了。
只有这样的小弟,才能更好的衬托出老大的帅气。
余人彦一甩折扇,指着馆驿的大门,“小的们,跟本少爷走,少爷带你们见识见识扬州的特产。”
“喳。”
刚走到门口,还没出大门呢,余人彦一行就被馆驿的管事拦住。
“余大人,我正要找你呢,外面来了三个人,说是要找你,你看要不要放进来?”
“找我的?”
“对。”
余人彦仔细回忆,不论是前身还是他,在江淮一带都没什么熟人,会是谁呢?
“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等着呢。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士,而已脾气不小,要不是有各位军爷在小驿,恐怕直接就打进来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走出大门,余人彦一眼就到看了堵在门外的人。
别说,还真是熟人。
司马林,诸保坤,还有被二人架着,头上缠着绷带,一副重伤模样的司马卫。
一看这架势,余人彦赶紧迎了过去,“卫师叔,林师叔,诸……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