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镇庭惊吓得心脏都要从嘴里飞出来。
早前他已在村里多方打听过。
村长给村民的价钱是一块一斤,按理说,他肯定留了不少的利润才对!
不然就老树村那穷哔抠搜的样儿,咋能掏出余粮来借出去那么多饥荒?
“蠢货!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刘明严肃训斥许镇庭,气上头时还将单子卷起来往他脑壳上使劲敲,都抡出来幻影了。
“你自个儿瞅瞅,这价儿我要它干嘛!”
许镇庭亲眼瞅见“樟子松仁”那行,统筹价竟然真是“1.5元”后。
侥幸还悬着的心终于掉进了冰窟窿。
“你自个儿留着吧,我不要!”
刘明转头就要走。
“哎?舅舅!”许镇庭大惊失色。
我要这玩意儿干啥!
这趟出来,摩托只能拉得下一千斤。
宿舍里以及跟村民吹出去的牛,加起来拢共还有三千多斤……
这玩意儿要是砸手里了,这辈子跟死无葬身之地了有啥区别?
“舅,我这不是没有单子嘛,那吴丰收就是这个价钱在村里捣鼓的,咱为了……不就只能……”
许镇庭死乞白赖地拽着刘明的衣袖,满脸都是乞求:
“那您就按一块五给……”
“我保证下次弄来的!一定让您能落着油水!”
因惊吓而情绪失控的许镇庭,“油水”二字都大声嚎出来了。
给刘明敏感地一抬手就将卷起来的单子戳进了他嘴里,用来堵住他的嘴:
“给我小声点儿。”
稍微一沉思,流民眼神厌烦地斜着许镇庭:
“总共就这些了?”
“不是,”许镇庭赶忙回答:
“总共……约好了的是,接近五千斤……”
“啪!”
这话让许镇庭再次换来一个大哔兜,以及循环播放的“蠢货”。
“舅,求您了,您要是……我就完了……”许镇庭继续死乞白赖:
“要是真砸我手里了,前脚跟村民约好,后脚又反悔,我还咋替您在村里盯着?”
“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话都说得这么白了,刘明眼珠子嫌弃,心里却当然懂这个道理。
沉吟十几秒后,刘明不耐烦地让他把东西用摩托运到他的秘密库房。
自己等会儿再过来给他结账。
许镇庭忐忑着心脏,哈巴狗一样听话按指挥办事。
直到夜深了好几个小时,刘明这才过来搭理他。
按五千斤的数量,给了他一麻袋总共7500块钱。
死了的心又活了,许镇庭的神经都要被惊吓和兴奋搅成一团浆糊。
“谢谢舅舅!”许镇庭连声道谢,就差给舅舅磕一个了。
“回去吧,不许再有下次。”
眼瞅着舅舅要走了,许镇庭赶忙再次上前,点头哈腰地追随在旁:
“舅,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许镇庭将自己处的对象居然被村长老婆泼金水的事儿,一通委屈控诉,说到动情之时,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们这样就是在欺负我,我去讨要道理,居然还揍我。”
“您瞧瞧我这脸被打的。”
要不是许镇庭直说,刘明还真没注意到许镇庭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
其实对刘明来说,这个外甥本来就是可有可无,说亲也亲,说不亲吧,也就那么回事。
主要还是看有没有价值。
听出来许镇庭这是想让自己为他撑腰的意思后。
刘明再次皱眉。
不过话音却是:
“仗着你亲舅舅是革委的,仗着你妈是我的亲姐,就天天铆着劲儿想使唤你舅了?”
“……?”这生份的话,让许镇庭的心像掉在了积雪里头,拔凉拔凉的。
“等你啥时候叫我瞧见你的能耐了,那时候再说吧。”
撂下最后一句划清界限的话,刘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镇庭感受到了啥叫凉薄,更感受到了自尊心受到的创伤。
从亲戚的角度,舅舅待自己还是挺好的。
可是从利用人的角度,舅舅这就是在嫌自己没用。
觉着自己没用了,于是这点儿小忙都拒绝帮了。
……
商业局大院外头,没追上许镇庭的吴丰收,茫然中只能来找老哥求指点了。
林默坐在偏三轮上,远远地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