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走进来的楚十三,腿几乎是软着的。
他们全都看见了关七发疯冲出去的样子,可是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就算他们内心看不起谢胥,此时也已经先怯了三分。
“大人叫属下……”楚十三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
吕嫣笑盈盈地看着他,此时的东方,已经隐隐升起了鱼肚白,距离吕嫣所说的天亮,快要到了。
“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谢胥已经可以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了。
这个楚十三,又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大人请问,属下一定知无不言。”楚十三明显言不由衷地说道。
谢胥能信他才怪了。
“于指挥是怎么死的?”吕嫣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楚十三肩膀一抖,整张脸顿时像是裹上了一层灰蜡一样。两颗眼珠死死盯着谢胥和吕嫣。
吕嫣笑了,这也太禁不起吓了,这种心理素质也能在京畿衙门混这么多年。
她语气更温柔了:“我问你,于指挥是怎么死的?”
楚十三的五官都开始乱扭了,嘴角抽搐,面皮兜风,“你,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怎么知、知道?”
吕嫣要笑死了。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用这种反应过度的表现也早已露陷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已经受了刺激的楚十三根本不知道应该要收敛自己,“你这女子胆敢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来大牢?”
谢胥沉下了脸:“楚十三,注意你的言辞。”
他这个指挥使都还没说什么。他就敢说出让吕嫣出不了大牢的话。
楚十三直直地看向了谢胥:“大人,你就坐视这个女子污蔑属下?”
谢胥冷冷道:“她污蔑你什么了?”
吕嫣提的是疑问句,没有任何盖棺定论的词汇,这个楚十三却自己表现的如此过激。
所谓的,心中有鬼。
楚十三面皮更凌乱了,“大人,你竟然站在这个妖女的一边……”
没等谢胥皱眉,吕嫣就说了:“楚十三,于指挥逼着你替他去大牢里杀人,你不恨他吗?”
尽管谢胥之前已经听了好几个毁三观的故事,对于楚十三也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吕姑娘一开口,还是让人轰然塌了。
楚十三现在已经不会说话了,他手指着吕嫣,却停在半空,像个滑稽的小丑。
看他嘴角抽搐的辛苦,吕嫣好心说了下去:“杀人之后伪装成自尽身亡,明明是替主子办事,却被威胁拿住了把柄,心底想必早就恨死了吧?”
恨才是正常人会产生的情绪,怎么可能这种情况下还甘愿效忠于跖裘。
楚十三的脸色变了,变成了一种仇恨和扭曲掺杂的狰狞。
可他还是不敢承认。“你有什么证据?竟敢污蔑官差?”
吕嫣笑得花枝乱颤,又一个开始跟她要证据的了,“本姑娘之前被你们关在大牢里,可不是白关的。”
谁说牢里的狱友就不八卦。
只要一张嘴还能说话,就没有什么永远的秘密。
比如,吕嫣好奇地问,这牢里,都死过哪些人呢?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
之前狱中有个人,被于跖裘编造罪名关进了狱里,本来最多三天就要把人放了。
可是于指挥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劲把人关进来,还愿意把他放出去。
所以结局很简单,也很好猜,一场“意外”,就能让这个人永远消失。
这里是京畿大狱,不得不说,于跖裘真的恨适合当指挥使,他把自己的权位运用到了极致,简直没有一丝儿浪费。
这种人不掌管诏狱,岂不是屈才了。
提拔他的人,很显然也是看中了他的这种才能,把他安排在了最合适的位置。
这人在狱中关了三天,骂了于跖裘三天,其中不堪入目的话语种种,涉及到秘辛若干……自然被狱中蹲着的无聊人士们都津津有味听进去了。
楚十三扮成狱卒进入,勒死了这个人。
让他再也说不了话了。
……
“你们全都被于跖裘算计,这就是你们的共同动机。对吗。”
谢胥根本不知道,关在大牢里的吕姑娘,也有办法整出花。
又或者,这个牢,根本就是吕姑娘自愿坐的。
吕嫣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如土色的楚十三,一帮蠢人竟然想算计一个聪明人,难怪成了今日这幅局面呢。
看到楚十三还不开口,吕嫣回头悠悠地对谢胥说道:“大人,你明天可以把狱中曾住在那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