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婶子慌了,忙搂过雪娘,哄她道:“婶子错了,婶子知道你难,唉……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着她也哽咽了。
雪娘呜呜地边哭边说:
“我没有亲人了,爹爹去了匈奴国,不要我,舅舅跟我毕竟不亲,就只有薇儿和你陪着我,将军,将军他那么认死理儿,他不会原谅我的,若再让他知道薇儿是他的女儿,我真怕,他会把薇儿带走……我实在舍不得啊婶子……”
两人抱头哭了好一阵子,雪娘才擦干眼泪,爬起身来。
江婶子也收住哭声,对雪娘说:“好了,婶子以后再也不说了,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一直跟着你,你也别难过了。”
雪娘点头,抽噎着说:“我得去跟高嬷嬷说一声。”
一是辞行,二是也得交待一番,别她这里编了一通谎言,最后高嬷嬷那穿了帮。
高嬷嬷听了雪娘一番解释与嘱托,也欲言又止,最后叹一口气道:
“你既然决意要离开,断的一干二净也未尝不好,只是你二人孽缘,各自有因果,可薇儿做错了什么?实在委屈了我们薇儿啊!”
在高嬷嬷看来,雪娘从小从最底层泥泞里长起来,没有门第与阶级概念,还没有意识到,薇儿若跟着洛将军,便犹如天上星月,高山雪莲,寻常百姓只能仰望,不能高攀。
但是跟着她去江南,便是去那滚滚红尘里,穿梭打磨了。
转念一想,也正因为如此,雪娘才如此害怕担忧吧,洛将军若要与她抢薇儿,那真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之前还有可能洛将军逼着她与薇儿一起回洛府,现如今,但凡洛将军心狠一点,就是母女分离,只要薇儿不要雪娘了。
思及此,高嬷嬷什么都没说,只答应雪娘,就依她所言,瞒着将军。
雪娘回到学府街,刚过一夜,柳夫人就登门了。
只是她没有惊动雪娘。
马车停在了巷子口,柳夫人思虑再三,与宋嬷嬷说:
“我总觉着这里面有蹊跷,雪娘这孩子不是那样的人啊,她就算不愿与二郎复合要骗他,她不会骗我啊?”
宋嬷嬷也点头,“罗姑娘看上去确实心底坦荡,不是工于心计之人。”
柳夫人在马车里呆坐了一刻钟,愣是没下来,又打道回府了。
就怕直面对峙,把话给说死了,路就不通了。
“你派个小厮盯着,看哪天那江嬷嬷出门,把她领过来,就说我有话问她。”
“先不要惊动雪娘。”她吩咐道。
宋嬷嬷自去安排小厮盯着学府街,长岩和三石看将军一直高热昏睡,心中着急,倒是直接找到学府街。
“罗大夫,求您去看看我们将军吧?都高热三天三夜了,一直昏睡不行,再这样下去,怕是就算人醒过来,也会有问题了。”
三石一直话多嘴甜,苦苦哀求雪娘,又给如意使眼色。
如意这些年没少吃三石的点心,加上也确实心疼二爷,又不知就里,便上前劝了两句。
雪娘扔下手里给薇儿做的衣衫,叹一口气道:
“我去看你们将军,恐怕只会火上浇油,这样吧,如意你跟长岩和三石回去,好好照顾二爷。”
如意一听傻了,扑通跪下来,带着哭腔求姑娘:
“如意错了,如意不想离开姑娘,求姑娘别生气。”
雪娘站起来,将如意扶起,温声安慰道:
“我没生气,确实是我不方便去看二爷,他那里,如今连个伺候的贴身丫鬟都没有,你好歹这几年跟在我身边,也知道他的习性,去照顾照顾,伺候汤药饮食,等他好了,你便回来吧。”
如意可怜巴巴地看了看吉祥,吉祥微微点点头。
“如意,姑娘既然说了,二爷好了还让你回来,你便替姑娘去照顾照顾,也算尽了心意!”吉祥劝道。
如意委委屈屈地跟着三石长岩去了,心里一股怨气,全翻成白眼扔给了三石。
她倒不是不愿意伺候二爷,而是姑娘这里,突然多了个薇儿,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前日姑娘回来,身后跟着三年未见的江婶子,还抱着一个粉嘟嘟甜蜜蜜的小女娃,竟然说是姑娘在江南生的女儿!
吉祥如意惊得不知所措,可也不敢多问。
二爷病得那般重,肯定是与薇儿有关……姑娘怎么会生孩子了呢?
如意出了院门,满肚子的哀怨就抛在脑后了,因为她想起来,可以跟三石打听呀。
如意一连串的问题,三石头大,瞄了眼长岩道:“我也不清楚,是长岩跟着二爷去的小辛庄,你问他吧。”
如意看了看长岩那张黑沉沉的脸,吐了吐舌头,闭嘴不言了。
长岩跟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