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想问既然如此，又谈何问她想谁活呢？

    他们不都是一样的吗？但是这话她并未说出来，其实她隐约感觉到两人的不同的，而顾御成自然也是知道的，两人皆是心照不宣。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高空中战火激烈的两人，于她而言他们都是一样的，而她也知道自己无权去干涉他们的决定，就算她干涉结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反而，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不确定那是否是她想要的。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其实并不久，只不过是齐暖的错觉的。

    他们两人同为一体，各自的弱点在哪里彼此在清楚不过了。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双双从高空落下。

    白衣姜郁满脸冷肃，而黑衣姜郁则笑得张扬。

    “你放水了。”

    说完面色变得冷漠起来，“既然心软了，那又何必再战。”

    话音刚落，他便一个如同一道闪电瞬移至他白衣姜郁的身边，单手紧紧掐住白衣姜郁的脖子。

    眼神冰冷。

    “阿郁！”

    情急之下的齐暖急促地喊道，两人同时回头，目光盯着她。

    她微愣，她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又要喊他做什么，只是本能驱使着她这样做而已。

    “阿……”

    她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得巨大。

    “阿郁……”

    她嘶吼着朝他们跑了过去，但是已经完了，白衣姜郁已经彻底消失不见，或者说是被黑衣姜郁吞噬掉的，不是融合而是吞噬。

    是他自愿的，她亲眼看着他对她回首一笑，然后化作了一阵青烟消失在了黑衣姜郁的身影中。

    她只抓住了一阵清风。

    她愣愣地看着空落落的手心。

    一种难言忧郁涌上心头，明明她的阿郁还在她的身边呀。

    姜郁将她搂在怀里，“没事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苼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所以，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顾御成，而顾御成眼中终于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默默揽过叶苼的手。

    心里一时不知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此庄事了，他们继续朝虚空之镜出发，这一路上格外的顺利，再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直到，齐暖她们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她们已经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了。

    但是奇怪的是，即使身处黑暗，她们也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的身影。

    “这便是虚空之境。”

    齐暖和叶苼朝声源看去，只见姜郁和顾御成在一片虚无中缓缓而来。

    “虚空正如它的名字而言，什么也没有，或者说有的只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只见姜郁靠近她们后又越过她们朝她们的身后走去。

    这时她们才发现她们的身后木然有一棵参天古树，黑色的枝干攀缘而上，没有一片树叶的枯枝却四处伸展着腰肢，仿佛其中暗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古怪却又好似理所应当。

    姜郁挥手。

    黑色的树干中打开了一个缺口。

    几人朝里面走去。

    “这是？”

    叶苼惊异不已，她看了看姜郁又看了看树心处躺着的那具尸首。

    它和姜郁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都一样，一样的黑色长袍，上面绣着一样的金色条纹，一丝不差。

    所以这也是羲和神君的分身吗？还是说是他的本体。

    不过很快，顾御成的话便否定了她的猜想。

    虚空本是众神陨落之地，而这具尸体便是众神的尸骨，传说吃下神的血肉便可获得长生，但世上早已没有了神明的存在。

    而众神的骸骨却成了世人成神的唯一希望。

    或许这就是，踏破虚空，便能求得长生的谎言。

    而姜郁他们要守的也不是虚空而是众神的尸骨，而虚空是由这具尸体慢慢演变催生而成的。

    “那为什么姜郁会和众神的尸骨一模一样呢？”

    顾御成看了一眼姜郁。

    当然是，姜郁并不是人了，或者说是羲和神君不是人。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神，当所有的神死后，他们的尸骨堆积在一起，残余的神力和尸体的煞气慢慢累积，并且开始诞生新的的意志，虚空由此诞生。

    而为了抑制尸煞的蔓延。

    众神残存的意念集齐他们所有的力量将尸骨融为一体。

    并且将其中的新生的意志抽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