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后的突然靠近,沈清婉的身体本能的防御了起来,整个身体的毛孔都突然张开,刺激的她微微发抖。
沈清婉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去躲,任由太后苍老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了她的脸上。
“臣妾……不知。这也是臣妾一直疑惑所在。”
沈清婉清透的目光直视回太后,反倒让太后退了回去,又倚回了软枕。
“皇后娘娘才是太后的姻亲,虽据臣妾观察,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并不亲近,
可即便为了家族的荣耀,太后帮扶的人选,也该是皇后才是。
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出手帮助一个太后并不熟悉的妃嫔呢?”
看着太后还只是一味玩味的看着她,沈清婉顿了顿,起身跪倒在地。
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后叩了一个头:
“臣妾在冷宫之时,多谢太后娘娘护着臣妾。
臣妾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谢恩,今日在此谢过。
太后多次帮扶之恩,臣妾永志不忘。”
太后呵呵冷笑一声:“永志不忘?呵,哀家倒是希望,你真的可以永志不忘,回报哀家的恩德。”
她目光放空,似陷入回忆,自己喃喃的道:
“打从你进宫,便一直做着与世无争的姿态。
什么都不抢,什么都不要。
即便皇帝送到你跟前,你还是要推三阻四几回,吊足了他的胃口才会勉强收下。
不得不说,这一套对皇帝倒是十分有用。
他一直跟哀家说,婉儿与旁人不同。”
沈清婉抬眸:“所以,太后是因为臣妾安分,才多次帮臣妾?”
太后嘴角牵起一抹嘲讽:
“不,后宫这滩浑水,是养不出真正干净的鱼的。
哀家帮你,是因为,哀家知道,整个后宫,唯有你心思最多,唯有你,手段最毒,唯有你,是那个搅弄风波的手。”
沈清婉猛的惊诧抬头,正迎上太后直直盯着她的目光。
太后在自己这最后的时间里,似乎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有了所有的顾忌。
她随意的往后靠了靠:
“哀家知道,你从刚进宫,野心就不小,但是当时哀家只以为你意在妃位。
但是哀家还是小瞧了你,慢慢看着你出手,哀家发现,你的目标竟是皇后。”
太后缓了缓,又继续说道:
“说来也是你争气,有容貌,有手段,最关键的是,还生下了个儿子。
只怕乾儿那孩子出生的时辰,都是你这个母妃精心安排的吧?”
太后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沈清婉像是在看一只待捕的猎物。
“也是,哪有母亲不想为孩子铺路的呢。
有了乾儿,你的心思,便更大了。
前朝伸了几次手,虽安排的隐秘,可你真当自己神不知鬼不觉么?
看着你的各种作为,哀家便知道,只有你,能完成哀家的心愿。
哀家原本把希望放在皇后身上,可你瞧她,扶不起的阿斗,连自保都难。
最终要的是,她受不起自己的失败,能力差心眼儿还小。
只会对自己的亲人用些阴私手段。
若她将这本事都放在你们身上,又何至于落得现在的下场?
哀家又如能能指望她搅乱皇上的后宫!搅乱启祥的王朝!
如今皇帝封了你为皇贵妃,只怕你自己也知道,皇后的命,怕是就快没了。”
沈清婉蓦的睁大了眼睛,她不解的望着太后, 心中细细分析着太后的话。
突然间,她心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又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她望着太后:
“敢问太后娘娘的身子,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太后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苦笑: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么?”
沈清婉喃喃自语却又不能理解:“难道是皇后……”
她不懂,太后是皇后在后宫最大的倚仗,为什么她会蠢到自断根基。
太后语气淡漠:“可不正是哀家的好侄女。
这件事上,她倒是拿出了后宫之主该有的心狠与决断。
若是事事都能如此,又何至于被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庶女压到现在的地步。
她怪哀家这样久,都没有帮她解了皇帝的幽禁。
却丝毫不顾哀家受母家牵连,宫中根基基本都被皇帝拔除,哀家即便有心帮她,也得徐徐图之。
到最后,哀家甚至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除夕夜宴群臣面前用孝道去压皇帝,逼他大赦天下。
可即便这样,皇帝也是铁了心不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