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闻渊小心翼翼地将陶语然抱到床边,给她上药。
陶语然觉得自己的是小伤,嘟嘟的才是伤的比较严重的那一个。
她有些不放心地和他说:
“刚刚我踩到嘟嘟的尾巴,你去看看她伤的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邹闻渊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安抚道:
“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陶语然抿着唇,在床边等着结果。
邹闻渊很快就回来,“看着不严重,这会儿已经在和咕噜一起玩了。”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等一会儿我们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正好她今年还没有体检。”
听到邹闻渊的提议,陶语然立即点头答应。
她还是有些担心。
陶语然现在暂时看不见,回来后还从没出过门。
这次虽然答应了和邹闻渊一起去,临出门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
她的眼睛不方便,在外面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麻烦。
作为一个给别人添一点儿麻烦就会有心理负担的人来说,陶语然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社恐的自己。
但这一次,邹闻渊没有让她缩进自己的龟壳里。
“正好出去闻闻新鲜的空气,老是待在房间里怎么行。嘟嘟肯定也希望你陪她一起去。”
“要是嘟嘟应激了怎么办?还是你抱着她去医院比较好。”
……
总之他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拉着陶语然一起出门。
语然没有办法,只能拿着盲杖跟着一起去。
她没有让邹闻渊扶着,固执地要坚持自己用手杖摸索着走到电梯,跟随着找到停车的地方。
坐在副驾后,邹闻渊将怀里一直抱着的布偶猫塞进陶语然怀中。
陶语然抚摸着嘟嘟长长的毛发,一颗漂浮在空中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一行人来到宠物医院,由于两人是这边的老顾客,医生给两只小猫小狗做检查很熟练。
嘟嘟的尾巴还真没有什么大碍,两小只的一些体检结果需要明天才能拿到。
两人又原路返回。
回家后陶语然站在门口,主动提出想去楼下走一走。
她还是第一次用盲杖在小区里散步。
他们这个小区很大,里面的各项设施也很完善,陶语然顺着盲道慢慢地走到平时咕噜最喜欢的草坪边。
她蹲下伸手找到一个可以席地而坐的地方,就这样坐在草坪边,感受风,感受树叶的哗哗声,感受远处人们的嬉闹声,还有鼻尖闻到的若有似无的花香。
身后的邹闻渊解开咕噜的绳子让他到草坪上自由奔跑,自己则是坐在陶语然的旁边,跟她一起坐在草坪边默默地陪着她。
“原来看不见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陶语然伸手感受着风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凭借着声音在脑海中构建出画面。
“当不用眼睛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更深了一些……”
邹闻渊看着她伸出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覆上去,两人十指相扣。
“所以我们的连接也可以更深一些。”
“嗯?”虽然看不见,但陶语然此刻依旧转头有些疑惑地面向邹闻渊。
“阿然,我们结婚吧。”
邹闻渊看着她有些虚焦的眼睛,似乎看到了陶语然坚强外壳下的脆弱。
两人本身就已经订婚了,和夫妻没有什么两样,现在只是差了那一张证而已。
陶语然顿住,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被你发现了?”
邹闻渊将她有些冰冷的手握进掌心,低下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嗯。”
他低低应声。
怎么会察觉不到这段时间陶语然对他的故意冷淡呢?她想以这种办法将他一步一步推远,然后又躲进自己那间漆黑的房间。
但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再次孤单一人?
邹闻渊了解陶语然,小姑娘看似柔弱,实则内心要强,她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却不知对他来说,她从不是拖累。
“阿渊……”陶语然也抬头看向天空,即便她看不见那好看的蔚蓝色,却能够想象出万里无云的晴空模样。
原本想说的那一句“我们分开吧”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如今的状态,她只想躲起来自己一个人慢慢等待恢复,就像以前那样,暂时蜷缩进她的安全屋。
可她又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她的阿渊,舍不得小狗,舍不得和蔼的邹叔叔和孙阿姨,舍不得现在的这个家。
陶语然第一次觉得“家”这个词是那么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