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轻而易举地获悉了消息。
虽然殿阁大学士处理的还不错。
可皇上却想到了萧婵。
脑子一转。
皇上招来吴公公附耳低语了几句。
于是,夜幕降临之际,吴公公来到了尤飞章的府邸。
“吴公公夤夜造访,所为何事?”尤飞章疑问。
“听闻尤大人与司业交往甚密?”吴公公皮笑肉不笑,跟个笑面虎一样。
尤飞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吴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吴公公嘴角含笑,“是这样的,白日司业与殿阁大学士发生了些许争执,殿阁大学士在司业面前不慎失言,扬言要打死自己的孙子,皇上担忧此事司业会耿耿于怀。”
尤飞章一脸狐疑,“此事,与下官有何关联?”
“尤大人可否与杂家走这一遭?”吴公公问道。
尤飞章尾随着吴公公来到了少年的宅邸。
尚未走近,尤飞章便透过大门瞥见了院内的景象。
好几位公子正笔直地跪着。
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他们淋得如落汤鸡一般。
院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屋内隐约可见太医和殿阁大学士的身影。
“听闻他们从下午一直跪到现在,殿阁大学士还扬言,要让他们一直跪到少年苏醒,皇上念及,殿阁大学士对此事态度认真,便寻思着若是能圆满解决,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皇上的意思是,尤大人与司业交情匪浅,若是能略加劝解,打消了司业的执念,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尤飞章瞬间洞悉了吴公公的意图。
这是让他去劝说萧婵言罢手。
此事就此打住。
“皇上未免太高看微臣了,若是司业是如此好打发的,皇上也不会特意遣吴公公走这一趟了。”尤飞章才不会愚笨到为了他人,而让自己去得罪萧婵。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能耐还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怎会认为,他与萧婵不过用过几次饭,说过几句话,他便在萧婵的心中占据了沉甸甸的分量?
“皇上并无为难尤大人之意,皇上的意思是,尤大人只需将殿阁大学士的所作所为告知给司业即可,至于如何行事,皇上坚信,以司业的睿智,定能心领神会。”
尤飞章沉默不语。
吴公公言道:“皇上的旨意,咱家已传达到了尤大人处,时辰不早了,咱家送完人回去后,便要回宫复命了。”
尤飞章一路缄默,被送回了府邸。
一晚后,大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尤飞章先是去大理寺处理了一天的公务。
约莫到了夜幕降临。
这才前往萧宅。
大雨依旧如瓢泼般倾泻而下。
尤飞章去萧宅时,萧婵正坐在窗边,伴着雨声,悠然自得地看书。
一旁坐着黄景之,烛光如轻纱般笼罩着两人的面容,宛如一对金童玉女,般配至极。
“六姑娘,尤大人来了。”
丫鬟在门外轻声禀告。
“进来吧。”萧婵轻声回应。
她对面的黄景之则从软榻上缓缓起身。
尤飞章步入房间,走到萧婵对面坐下。
黄景之给他斟了杯热茶,又递上一张帕子。
“多谢。”尤飞章向黄景之道谢后,这才拿起帕子,将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衣摆和鞋子擦拭干净。
待他擦拭完毕。
黄景之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放到一旁,人也并未再凑近,而是走到一旁翻阅账本。
萧婵翻书的动作稍稍停顿,眼眸如星辰般落在尤飞章身上。
“殿阁大学士不是当着你的面说要打死自己的孙子?”
萧婵柳眉一挑,“所以,打死了?”
“没有,不过此刻正跪在伤者的院子里,若是中途未曾起身的话,如今怕是已经跪了一天半有余了。”
萧婵轻轻放下手中书卷,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般,往后一躺,漫不经心地说道:“跪死也是死。”
尤飞章:“......”
“皇上的意思是,殿阁大学士如此处理此事,他的孙子若不是罪大恶极,能留一命便留一命。”
“他让你来当说客,自己却在殿阁大学士面前扮好人,你也愿意当冤大头!”萧婵似笑非笑地问道。
“为人臣子,本官无可奈何。”尤飞章也学着萧婵的样子,往身后一躺,满脸无奈。
萧婵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尤飞章的目光缓缓落在窗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