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如墨,悄然晕染了整座京城,暮色沉沉地压在崔府的屋檐之上。
崔知浩坐在厅中,手里捧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刚欲饮下,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空荡荡的座位,这才惊觉时晚夏还未归家。
他望向门外渐浓的夜色,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向书韵问道:“书韵姑娘,时姑娘她还没有回来吗?”
书韵闻声,也抬眸望向门外,天色暗沉,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这个时辰,时姑娘确实早该回来了。
“还未呢,崔公子。”书韵轻声回应,语气里同样带着几分担忧。
崔知浩轻叹一声,对书韵说道:“书韵,时姑娘这几日也着实太累了,你吩咐一下厨房,多做些时姑娘爱吃的菜。”
书韵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叹气。她不太喜欢这繁华却又压抑的京城,虽说时姐姐如今在朝中担任要职,可身上的担子和压力与日俱增。
那些朝堂上的明争暗斗、百官的质疑刁难,书韵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时姐姐身为千百年来第一个女官,其中的心酸委屈,旁人难以体会,唯有她知晓一二。
就在书韵出神之际,时晚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书韵,想什么呢?晚饭好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时晚夏迈着略显疲惫的步子走进厅中。
她的身形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神色间虽努力维持着镇定,却难掩那一丝倦意。
“时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崔知浩连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物件,关切地问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晚,可是公务繁忙?”
时晚夏扯出一抹浅笑,点头道:“嗯,有些琐事耽搁了。”
书韵也赶忙上前,一边为她解下披风,一边说道:“时姐姐,就等你回来开饭了,今日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时晚夏微微颔首,向书韵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辛苦你了,书韵。”
几人围坐在桌前,饭菜的热气升腾而起,却未能驱散时晚夏心中的阴霾。
她简单动了几口饭菜,便放下碗筷,忍不住叹道:“今日朝堂之上,我又提及先前的治国之策,可陛下依旧没有明确答复,那些大臣们,眼神里也满是怀疑与不屑。”
崔知浩放下手中的碗筷,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时姑娘,你别太着急。”
“你才刚入职不久,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你的观点实属正常。你的才华和能力,迟早会让他们刮目相看。”
书韵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时姐姐,你那么厉害,肯定能行的!”
时晚夏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便觉得安心许多。只是这官场之路,远比我想象的要艰难。”
晚饭后,时晚夏回到书房,继续翻阅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公文。
她眉头紧锁,时而提笔批注,时而陷入沉思。
崔知浩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轻轻放在她的桌旁,“时姑娘,别太累了,先喝口茶歇歇。”
时晚夏抬起头,看着崔知浩,眼中满是感动,“崔大哥,谢谢你。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和书韵的陪伴与支持。”
崔知浩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道:“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此后的日子里,时晚夏依旧在朝堂上艰难前行。
每次上朝,她都要面对百官的质疑和刁难,可她从未有过一丝退缩之意。
为了能让自己的治国之策更具说服力,她利用闲暇时间,深入京城周边的城镇乡村,了解百姓的生活疾苦,收集了大量详实的资料。
金乌高悬,暖煦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却未能驱散那弥漫在殿内的紧张与凝重。
沈御熙端坐在龙椅之上,身姿笔挺,面容冷峻,眼眸中却难掩怒火与忧虑。
近日,蛮夷小国愈发猖獗,不仅日日骚扰苍凌国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现今竟还勾结周边几个小国,公然侵犯苍凌国的边境城池。
这等行径,简直是对苍凌国威严的公然挑衅,沈御熙如何能不怒?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只见众人此刻正为了应对之策吵得热火朝天。
大部分文官,以吏部尚书林渊和工部尚书赵宏为首,主张议和。
林渊身形清瘦,一袭官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此刻正情绪激动地陈词:“陛下,这些不过是番邦小国,给他们一些粮草,他们就会离开了,何苦大动干戈!我苍凌国地大物博,些许粮草,不过是九牛一毛,却能换来边境的和平,何乐而不为?”
赵宏连忙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是呀陛下,如今我苍凌四海升平,太平祥和,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