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倾城的不幸离世,细细想来,或许真与她家中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房的行为,未尝不是为了针对她而布下的局,此事他不得不暗中留意。
两个小家伙更是心中有鬼,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缩进衣领里去了。说实话,这事儿还真就和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且关系还匪浅。
“好吧,那我先去跟二伯和二伯母打个招呼。”他心想,得提前知会一声,省得他们一进门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随后,顾凌风独自一人步入灵堂,以极其柔和的语调向顾二夫妇通报了情况。毕竟,此刻他们的情绪如同风中残烛,极其不稳定。顾二夫人仿佛看不见他一般,仍旧对着顾倾城那冰冷的棺材,用沙哑的嗓音哭喊着,哀悼之声穿透灵堂,直击人心。
相比之下,顾二先生倒是开了口,那张略显苍老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惫,眼中偶尔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戾气。
“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就请进来为城儿上一炷香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顾凌风简短回应,目光扫过空旷的灵堂,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是轻轻抿了抿唇,转身向张之言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说是办丧事,可前来吊唁的人却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冷清。这也不难理解,毕竟顾倾城生前早已声名狼藉,二房在顾家也一直处于边缘地位,不受重视。京都的这些权贵们,哪一个不是精明势利,捧高踩低之事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既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让人心生怜悯。
然而,顾凌风对这些并不在意。让他惊讶的是,二伯居然想让慕时延和张之言来为顾倾城上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她何德何能?
以慕时延和张之言的性格,他们是不可能同意的。果然,当顾凌风转达了顾二先生的意思后,张之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我相信顾小姐也不希望看到我,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免得她在黄泉路上都不得安宁。”为她上香?不砸了她的灵堂就不错了。
对于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张之言绝不会有半点慈悲。她此行,不过是想确认风灵是否擅自行动,是否惹出了什么麻烦。既然一切如常,她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站住!张小姐就这么走了?那我女儿岂不是真的死不瞑目了!”顾二先生满脸阴沉地从灵堂走出,眼中压抑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张之言吞噬一般。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凌风一听他这语气,顿时心生不满。自己这位二伯怎么如此不明事理?张之言是他能得罪的吗?更何况,她还是张家人!
不过,对于顾二先生的话,顾凌风并未过多揣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之言会是害死顾倾城的凶手。他只觉得,二伯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情绪失控,急需找人发泄而已。
“滚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顾二先生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顾凌风,一双充满阴霾的眼睛在慕时延和张之言之间来回游移。
他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打算破罐子破摔。
“你们有何贵干?”慕时延上前一步,将张之言牢牢护在身后,眼神冷冽如霜。
顾二先生被慕时延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吓得连退两步,终究还是有所忌惮。
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句:“来都来了,连看我一眼我女儿的面子都不肯给吗?”
“你们?面子?”慕时延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语气依旧冰冷如霜。
“咱们启程吧。”张之言故意牵起身边两个小家伙,转身欲行。
她心中暗自留神,目光不时掠过顾二先生的脸庞,总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异样,眼神闪烁间,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急迫,仿佛极力想引诱她踏入那扇大门。
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果然,见张之言如此举动,顾二先生的神色更加焦灼起来。就连一直在棺材旁哭得撕心裂肺的顾二夫人,也猛地起身,不顾形象地冲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站住!你们休想离开!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凭什么还能逍遥自在?!”
说着,她竟要扑向张之言,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与悲痛,都倾泻在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子身上。
好在理智尚存的顾二先生及时拦住了她。
“二伯母,您这是何苦呢?怎能无凭无据地就污蔑张小姐?”这时,顾凌风也站了出来,与顾二先生一同阻挡着顾二夫人。
“念在您痛失爱女的份上,情绪激进我暂可以既往不咎。”
“我疯了?没错,我是疯了!女儿含冤而死,我怎能不疯?”顾二夫人早已不顾往日的端庄,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张牙舞爪,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誓要让张之言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