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在杯子内撞击,泡腾片在水中反应,颜色千变万化。
周宁在阳台抽烟,双肘搭着阑干。
夜风刮得发丝凌乱,白色的烟从她唇边缓缓吐出又瞬间被风刮散。
思绪并不沉,身后有动静她就听见了,只是没想到是她——李梦,hZ部长兼明面上的代理人。
“部长?”
女人换下职业装,保暖休闲服依然遮不住浑身的凌冽,比寒风还要刺人。
望一眼烟气飘走的方向,周宁笑一笑,思考到道“我已经不是hZ的员工了,什么称呼合适呢?”
李梦抬抬肩膀,少见的松快,一种站在圈外看即将发生的热闹的百事聊赖,“随意。”
她并不想提“你怎么来了”这种时刻僵硬无聊的话题。
对方却兴趣盎然,交谈的兴致很浓,“你猜谁和我一起来的?”
“哦?”她弹了弹烟灰。
风大,烟燃地速度极快,隐有火光。
“算了,人就在里面,进去就能见着。”
高楼,大半座灯火通明的城市尽收眼底,李梦的短发也被吹乱,她抬手捋一把,静静俯瞰夜景。
摁了烟头,周宁扶着手臂转身。
“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她侧头,发丝乱飞。
有点不耐,从初见开始她就一副故作玄虚。
看周宁的眼神讳莫如深,仿佛惊天秘密只有她才明白的高高在上和隐秘的高兴。
“hZ是贺州的。”
“如果你是想说贺州让你特殊照顾我,才把我留在公司的。那没有必要,我已经知道了。”
“而且,以我的能力进hZ绰绰有余,压根不需要走后门。”
李梦一怔。
不知是因为话中的不善还是惊异于她说出得实情。
接下来的话,说明是前者。
“不是这个。”
周宁没有兴趣充当让对方满怀成就的好奇者,反应淡淡的。
“你知道hZ是什么时候创立的吗?”
……
周宁不应,她笑笑继续说道:“我和贺州还在学校就认识了,恰好是他拼命也要注册hZ的前一年。”
贺州大学申请提前毕业了——也就是大三下学期就离开了学校,她又说是在学校认识的,那……
hZ创立的时间就是贺州离开学校的那一年——五年前。
竟然比贺氏集团的成立还早。
“你应该知道,一个初初进入社会,不靠家里一分一毫的大学生,尽管他在全国最好的大学里获奖无数,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提前毕业,可社会是什么地方,寸金寸土的锦城是什么地方?那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一个大学生,”李梦嗤笑一声,自嘲:“屁都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况他是打算从恶狼嘴里抢食?”
“第一年,谈的合作、拉的资金全都是靠他在酒局上不要命喝出来的。喝到胃穿孔,这个天气倒在工作室门口发一夜高烧,差点肺炎。”
周宁面部肌肉发生微小变化。
“医生劝他休息几天,他还嫌命硬,烧没退就驱车去办注册材料。然后,紧赶慢赶冬至那天hZ的注册信息审核通过,我看了审核材料才知道他投的资金是1000万。”
一千万,锦城公司注册资金的最低额度。
“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迫不及待地创立了hZ。”
风多凉,她想,那晚也是这样吗?
“所以,今天恰好是hZ真正成立的五周年。”
每年的冬至,hZ的生日。
摩挲了下手臂,周宁垂眸盖住眼底神色,嗓音低低地,问她:“所以呢?”
“所以,我和你一样有疑问,他为什么这么急?为什么这么看重hZ?不惜把它由我管理,只为了保护它不要成为太多人伸手的目标?”
“你知道答案?”
李梦颔首,“我本来也不知道,但是……”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明白了——周宁,原来是这样。
“但我不会告诉你。”
凌厉变成伶俐,唇边勾起的弧度挂着明晃晃的恶趣味,先前所有的假装不在意露出马脚。
一口气卡在喉口。
早该想到。
周宁淡呵一声,语气漠漠:“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至于剩下的,我想由他亲口告诉我更好。”
他们之间的事,不劳烦第三者转述。
一招击败上一秒洋洋得意自以为占据上风的李梦,她垂在口袋中的力道变沉,对方潇洒转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