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就是从瑞安王遇刺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后,邵大人也开始闭门谢客了。
这几日,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可却莫名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就连对朝廷之事不怎么感兴趣的李仵作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多谢告知,我的确也有要事要同邵大人商议。”
许云姝开口道谢,视线看向紧闭的院门和门口守着的骁骑,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想。
李仵作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这时,院门里头传来了动静,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邵一尘只穿着中衣,仰头打了个哈欠,他看向许云姝,“你来了,进来吧。”
许云姝点了点头。
“李仵作,你去忙吧。”
“好。”
邵大人不出门便知京城事,想来他愿意见许云姝,肯定早就知道了她的来意,李仵作虽也是司查院的人,但只负责验尸这一块,其他事,知道的越少,对他和他的家人越好。
见许云姝走进院子,转身离去。
… …
跟着邵一尘走进屋子,就看到了一室狼藉,书籍纸张几乎全都铺在了地上,只留下软榻那一块稍微整洁些。
邵一尘步伐踉跄,三两步就躺到了软榻上,扯过一旁的毯子盖上。
前几日下了场大雨,天气骤然转冷,王府已经烧起了地龙,这屋子里只燃着碳,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许云姝扫视了一眼,视线落在邵一尘脸上,他眼下乌青严重,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你多久没睡了?”
许云姝扫了眼地上的纸张,一眼望去,全都是官员的资料,官位、家中几口人、有无私生子等,还全都写明了把柄和软肋,每一张纸放出去,都是能让外头的人抖三抖的存在。
难怪邵一尘不让其他人进出院落,看到这里,许云姝倒是对前几日邵一尘说的,自己是他心腹这句话,有了几分相信。
邵一尘颤颤巍巍地举起了三根手指,随后又变成了四根,“四日加起来,一共睡了不到五个时辰吧。”
那就是不到十个小时,平均一天二点五个小时……许云姝看向邵一尘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打工人打工魂,果然,皇帝副手这种位置,就不是寻常人能当的。
“今日我父亲在朱雀大街出了事,所以想来问问,可否借司查院的情报,查一查到底是何人所为?”
看样子,她来的不是时候,邵一尘正要休息,许云姝就干脆省去了那些寒暄,开门见山。
“不必查了,是周家。”
邵一尘眼睛都没睁开,懒懒道。
“新任礼部尚书?”
“嗯。”
许云姝自己动手,整理出了干净的落座地,并未继续问,邵一尘能知道的如此清楚,与他本就是北镇抚司的身份有关。
可这种想都不想,就干脆答出,让许云姝起了疑。
她爹并不在朝野,马车翻车这种事,对许云姝而言是大事,可对邵一尘来说,应该是一件比芝麻粒还小的事。
如此干脆,只能说明,邵一尘对此格外关注,亦或者,他本来也是下棋人。
许云姝指尖轻点着桌面,偏头看向睡的十分安详的邵一尘,“所以,我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在为陛下做事是吗?”
邵一尘猛地睁开了眼。
他望着头顶,并未看许云姝,笑了笑,“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陛下的事,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插手的。”
“嗯,邵大人说得是。”
许云姝敷衍了句,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爹真牛逼!
不仅是北朝第一皇商,暗地里竟然还跟封建社会里,最顶尖的人有合作,小老头真是深藏不露啊。
与此同时,也隐隐有些担心,早就听说她们这位陛下,残暴不仁,从不按常理出牌。
即使残酷暴虐只是人设,但那毕竟是君王。
小老头…无异于在与虎谋皮。
“哦,对了。”邵一尘从搭在脸上的指缝懒懒地看了眼许云姝,“赵德全的事,终于有了进展。”他抬手,指了指许云姝面前的桌子,“你瞧瞧。”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许云姝一直没问,没想到,这么多天,终于有了突破。
她扫了眼桌面,从凌乱的纸张里,找出了那张写着的赵德全名字的纸。
这段时日,邵一尘应该在配合着忙朝廷内的事,但对赵德全的试探一直没有停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个六七日了。
赵德全才总算露了破绽。
果然,能在宫内生存多年的人,都不简单。
内容也很简单,经过连日的惊吓,赵德全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在昨晚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