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憋气,没想这胆小懦弱的陆二姑娘竟真敢开口,要惩戒霍择云。
从前答应这门亲事也是因为知道陆执月自小胆小。
却没想到嫁进门来,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老夫人自认为算公允端正,只要不闹出和离这等事来,让霍择云受些皮肉之苦也并非不可。
闻言立刻面上和蔼了许多:“我朝对女子向来严苛,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于陆氏你都无益处,况且你们二人是从小的婚约……
老夫人顿了顿,笑道:“既然如此,那陆氏你来说想如何惩罚二人?”
她能如何去说?
这一家都在此处虎视眈眈的看着呢。
尤其是地上的霍择云,面容已是狰狞扭曲,无比怨毒。
若是说了,只怕第一个得罪的便是这后夫君!
她抿唇,似是不知应如何开口,那恐惧瑟缩的模样,忽而便让霍听风后悔方才没有帮她和离。
这样一个兔儿性子,只怕扔到侯府后宅,没两日便被算计得丢了性命。
寿安堂一片安静,霍听风忽而发出一声嘲讽十足的笑来。
“李姨娘如此大方,你这姑娘还不快些开口,倘一会她后悔了,你这哑巴亏岂不是白吃了。”
李氏面色平和,手心却都快要被自己扣出了血。
这个小贱人,来侯府的第一日就得了霍听风相护!
她道:“只要阿月能消气,母亲什么都能答应。”
陆执月感激地抬头看他一眼,似是有了些底气般:“既然夫人答应阿月惩罚二人,那,就请二爷挪步去祠堂跪个两天,至于柳醉微……”
她将目光放在柳醉微身上,看着这个上一世让自己痛苦无比的女人,轻声道:“打她二十个板子,扔到院子里禁足吧。”
“不行!”
霍择云怒喝:“醉微身子孱弱,又有了身孕,怎能经受得住二十板子!我同醉微交换!”
什么!
还有了身孕!
老夫人近乎晕厥,一拐杖便打歪了霍择云的后背上:“你个糊涂东西!放眼看看整个京城,谁家正妻还没进门,外头的女人就先怀孕了的!我今日干脆打死你,侯府也全落得个清肃的名声!”
“母亲!”李氏立刻同众奴仆拦住老夫人。
她拦腰抱着老夫人,急切道:“即便择云错了,可也罪不至此,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啊!”
她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柳醉微,神色瞬间复杂了许多。
没想到,她腹中竟怀了择云的孩子!
陆执月也太不懂事了!
不就一点小事,竟同他们纠缠这么久。
李氏护短之心顿起:“阿月,那妓女腹中毕竟怀着择云的孩儿,不然你便同意他们二人换一换吧。”
陆执月一双冷如墨玉的眸子直勾勾看向李氏。
“二爷是说,让柳醉微去跪祠堂,您挨板子?”
霍择云:“不错。”
“可我这正室还未曾进门,她并未喝妾室茶,也算不得霍家人,若让她去跪祠堂,不知是否会祖先不宁。”
陆执月声音微小,似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这般说。
霍择云猛的一噎,转头看向李氏。
却见李氏面色一样难堪,想帮着辩解都说不出话来。
霍择云气急败坏:“我说不可就是不可,醉微腹中有我的子嗣,你刚嫁进我霍家,便谋害夫君亲子,传出去我可休了你!”
“可二爷同柳醉微无媒无聘,也只能称得上是外室。”
陆执月轻声,可却瞬间击穿了霍择云的内心。
“二爷,从青楼赎回的外室,您怎能保证骨肉一定是您的?”
“你……”
“她同我圆房之时尚是处子之身!”
霍择云气血上涌,瞬间被气的眼前发黑。
原躺在旁边的柳醉微也呜呜出声,眼角落下泪来。
陆执月乌黑的眼眸中终于出了两分怒色。
“好,好。”
她幽幽看向李氏:“那就让二爷打了板子再去祠堂罚跪。”
“至于柳醉微,掌嘴二十,直到我回门之后。”
那便是连续三天。
霍择云不满。
见他又要张口,陆执月眸子径直对向他:“二公子想好,这已是最轻的处罚,倘您再提条件,我便要请大伯哥帮忙,去我学士府请来父母,同您好好说道说道今日之事了!”
她虽声音细小,可提及让霍听风帮忙时,俨然一副已有了人做靠山的底气。
霍听风心情顷刻明朗,玩味地看着女子纤细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