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
朝会进行到中期。
慕容婉头戴赤金凤凰冠冕,身着明黄色的九龙绣袍,轻声说道:“众位爱卿,没有什么要奏的话,那就退朝吧。”
正说着呢,女官进来禀报:“陛下,冯统领在外求见。”
慕容婉眉头一皱,心说,不是说好了吗?不用她来朝会,怎么昨天才说,今天就来了?
她瞥了林雄一眼。
林雄低声道:“许是有急事呢。”
多半是这样……慕容婉点了点头,就说:“朕今天可能起早了,有点头昏目眩,众位爱卿,可有良方解决?”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有点懵逼,起早了会头晕吗?我怎么没有?
圣上想瞌睡,有人就送枕头了。
林雄心领神会,就高声奏道:“陛下这几天一定月事来了,这才头晕目眩,龙体欠安,微臣昨天不是进献了一个家传良方吗?”
“哦,又蒙面吗?”
“是的,陛下,用青纱蒙面,遮挡一下流风就好,微臣愿意先做个示范。”林雄不慌不忙,取出一方纱巾蒙在脸上,然后说:“陛下,就是这样。”
诸公昨天就见慕容婉蒙了面,本来都有点奇怪,这时候可就明白了,心说,怪不得,原来圣上是来了月事啊,圣上万金之躯,当然不能任由风吹。
慕容婉立刻准奏,吩咐女官递上青纱,又蒙在脸上,笑道:“这法子果然有用。”然后对女官说:“宣冯统领进殿。”
女官高声唱了一句,很快,就见卫晨阳和冯婉秋等人进来了,见过礼后,就站在一边。
慕容婉温和问:“几位爱卿,是有事要奏吗?”
冯婉秋走上一步,躬身道:“陛下,征西军那边,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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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青纱后的脸庞看不到表情,但脑子里打出个大问号。
冯婉秋就让乞丐把他听到的话,在殿堂上又复述了一遍。
衮衮诸公听到赤焰国准备与赫连国结盟,企图一举吃掉大夏的征西军时,无不义愤填膺,怒骂赤焰国无信无义,实在可耻。
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将他们统统处死。
但当听到靖边王慕容熙拦截冯锦川等将领给朝堂的密奏和塘报时,一个个又默然了。
大夏这个藩王,也是圣上的亲叔叔,因为当年功绩卓着,被先皇敕封在西陲为王,等于是个小皇帝,大夏皇位虽经历了两次更替,他都没回来过。
而且靖边王手下,也有十万雄兵,加上私募,估计会有十五万之多,群臣都觉得惹不起,所以集体沉默。
慕容婉听完乞丐的讲述,顿时也紧张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没想到钟英到了边关,居然不遵号令,和冯锦川分道扬镳,这让她不但吃惊,而且愤怒。
赤焰国使团来京都挑衅,虽然算是个危急,但不过是朝廷颜面问题,而这一次,则是凶险,是货真价实、能让人忌惮的凶险。
她知道凭自己大夏目前的国力,单打一个赫连国都吃力,如果赤焰国和赫连国结盟,吃掉了征西军几十万人马,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这下她真有点头昏目眩了,忍不住以手扶额,蹙眉不语。
朝堂之上,一片安静,谁也不出声。
“陛下。”
承王出列了,大声道:“赤焰国使团刚刚在我大夏受挫,怎会暗中派人去和赫连国勾结?此人多半是疯人疯语,绝不可信。”
他的言语之中,只提了赤焰国使团,半句不提靖边王,只因靖边王是他一奶同袍的大哥,同时又指称乞丐是个疯子。
慕容婉沉吟,是啊,此人虽说是由冯婉秋带上殿来的,分量不轻,但他只是个草民,说的话又无凭无据,真的能信吗?
要是有封书信什么的,那才叫无可辩驳。
左都御史孙文杰跟着出列,慷慨陈词:
“陛下,承王之言,大有道理……微臣以为,此人若不是疯癫,那就是敌国奸细,特地过来散播谣言,离间我大夏和赤焰国的关系,实在是罪大恶极,其心可诛。”
“臣附议,请陛下将此贼拖出去,当众斩首。”大理寺卿钱宗,也出列了。
“臣附议……”
京兆府陆志兴照例出来,力排众议:“陛下,微臣却不认可承王的说法,微臣看此人目光清亮,头脑清楚,决不是疯言疯语,事关我大夏生死存亡的大事,还请陛下详查。”
“臣附议……”这是刑部尚书张春望的声音。
自从上次刑部大牢事件,差点被人卖了之后,他立刻远离了丞相几个,每当朝会有争执时,就有意识的对陆志兴伸出橄榄枝。
多次一贯的亲善支持,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