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末将就不客气了。”
冯婉秋握着手中没了枪尖的霸王枪,在地上一顿,身上的锁甲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破虏在远处看得真切,见冯婉秋嘴上说不客气,却并没对傅震霄出枪,只是假模假样的拿枪在地上顿一下,显然是声厉内荏,想摆乌龙、耍花枪,如今马脚掩不住,就要露出来了。
他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绣花枕头,胭脂劣马,竟也做了征西军的先锋,在战场上丢人现眼,实在是可笑。
怪不得征西军屡战屡败,先锋官熊成这样,能不败吗?
不止他在笑,还有端木霆,还有在远处观看的众多军士。
韩呼邪好林雄两人则暗自摇头,看冯婉秋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怕是打得几下,就软得像泥巴,连枪都要拿不稳了。
慕容婉脸沉如水,似乎没什么表情,心中其实也在叹气。
所有观看的人,只有苏小朵神色不变,坦然自若。
而对战的傅震霄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他分明听到了冯婉秋手里霸王枪发出嗡嗡之声,知道是灌注了内力。
这姑娘一上来就用全力,全然不顾自己让三招的情分吗?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就闪过了好几个应对的办法,用枪打掉她手中的铁枪,可是不行,她并没出枪,自己有力也没法使。
而且,自己已经有言在先,要让她三招。
他目光下沉,又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只见冯婉秋身前,就在枪头之处,赫然裂出了一道裂缝,那裂缝笔直如枪,直向自己身前逼来。
他心头一凛,这样的内力,连大将军韩呼邪也不一定比她高明,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是不可能打赢她的。
他顿时萌生了怯意,双手紧握铁枪,不知道怎么出招才好,又想纵马避开,但急切之间,哪里来得及?
tmd,托大了,轻敌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作茧自缚,搬起石头,尽砸自己的脚。
好吧,是两句。
一句也好,两句也好,总之,他非常懊悔。
就在这时,冯婉秋一声清叱,身形从马背上跃起丈多高,没了枪尖的霸王枪,如铁棍似的,呼的一声,向他当头砸下。
来的好,你出招就好。
傅震霄呼出一口气,用尽全身之力,横枪就拦,要架住这一枪。
偏偏,地下的裂缝就到了马蹄前,马可能被伤了一下,顿时受惊,昂首吃溜溜一声叫,前蹄扬起,后蹄人立。
傅震霄心头大骇,下意识地想抓住马鬃,但却来不及了,扑通一下滚落在地,跌了个猝不及防,跌了个七荤八素,再睁眼时,胸口已被霸王枪抵住。
他身穿铁甲,霸王枪又没了枪尖,自然是伤不到他,可枪头毕竟抵住了胸口,这要是和敌将对阵,那就是个洞穿。
大营里,无数观看的人,无一人出声,死一般的寂静。
“傅统领,容让了。”冯婉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好,是我输了,冯将军,回头我就去营里,给你挑一百个人。”
傅震霄脸色惨白,连对方的枪都没碰到,冤里冤枉,自己就输了。
但他也是个血性人,既然认输,就得借人,甚至连“本统领”也不好意思自称了,成了人家姑娘的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本统领?
韩呼邪和徐破虏三人在帅营门口,看得一脸的莫名其妙,又一脸的莫名震惊,眨眼间就输了?
这特么太离谱了!傅震霄也是大夏国一员大将好吧?打不过也就算了,关键是,连对方的枪都没碰到!
林雄看得也愕然万分,说什么也难以相信。
只有苏小朵是信的,而慕容婉则笑得一脸的灿烂,肚子里大声叫好。
直性又暴躁的徐破虏不愧是个大老粗,他没去看那边的地裂,惊愕之后,不免怀疑傅震霄是不是做了内奸,预先和冯婉秋串通好,故意给大家演了这么一出。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怀疑没有道理,可除此之外,他耿直的心中,再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老傅是在放水吧,他奶奶的,看我老徐去撕下她的伪装。”徐破虏怒喝一声,气冲冲的提槊上马。
韩呼邪见他手持铁槊,挟怒上马,知道要糟,急忙喝阻他:“徐统领,不可莽撞,你那铁槊太厉害,换根寻常铁棍去吧。”
“我这槊没有尖刃,和棍子也就差不多,无需更换。”
徐破虏答了一句,就纵马拦住过来的冯婉秋,说道:“冯先锋机智过人,令人佩服,愿意跟我老徐去演武场吗?”
他只说冯婉秋机智,而不说她英武,其实就是在暗示她,她刚才打赢了傅震霄,纯粹就是事先预谋好的,难以遮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