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秋看他仍不说话,轻轻哼了一声,就蹿起身来,踏月疾奔,瞬间便掠过了街角,宛似暗夜中一片飘叶。
卫晨阳看得又惊又喜,又觉惭愧,也使出云踪步,追了上去。
冯婉秋拿眼一瞥,轻笑道:“卫公子,你这身手,居然和小朵不相上下,也算是了不起啦。”
原来另外一个姑娘,叫小朵。
卫晨阳被她挤兑,也起了争强好胜的兴致,暗中运劲,笑道:“好啊,那我就和冯小姐比一比。”
这一回,他要拼尽全力,用上十二分的劲力,争取让这姑娘刮目相看。
可他刚运足劲力,还没蹭身呢,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
他冲冯婉秋摆了摆手,说,别动了,有人来了。
冯婉秋愣了一下,自己怎么没听见?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去听。
野外的夜晚,静悄悄的,十丈之内,落花可闻。
远处,真有沙沙的脚步声在响,好像人还不少。
她心中有点惭愧,自己刚刚还在奚落这个姓卫的家伙呢,谁知转眼就被他滋了一下。
她有点不服气,装作不动声色,轻声问:“卫公子,那你猜猜,来的是个什么人?”
卫晨阳笑道:“冯小姐又来考我了不是?来的可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村长他们回来了。”
冯婉秋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她隐隐觉得,这家伙可能是猜对了,可能这家伙耳目特灵敏。
过来的人越来越近,终于有个人瓮声瓮气的叫道:“顺子,华子,你们在吗?”
卫晨阳和冯婉秋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心说,看这情形,果然是村长他们回来了。
“卫公子,你也拜过异人为师吗?是哪里的高人啊?”冯婉秋看着卫晨阳,悄声问。
“我没有师父,也不认识什么高人。”卫晨阳摇头,目视远方。
冯婉秋有点不高兴,心想,你不说就不说,怎么说没有?你没有师父,为什么又有武力?
“是村长和大家回来了吗?”卫晨阳问。
他一出声,外面的脚步声立时没了,变得鸦雀无声。
卫晨阳心想,自己这是把村长他们给惊着了,也是,村里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个年轻男人,不是朋友就是仇家。
这些人估计没什么外面的朋友,那就只有一种人会在这里出现----仇人,比如刘家的人。
他苦笑摇头,对冯婉秋说,冯小姐,还是你来吧。
冯婉秋笑了笑,就提高了声音,说,村长大叔,我们没有恶意,偶然碰到顺子两兄弟,这才跟过来看看的。
她说到顺子,话音才落,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很快就见十多个人出现在眼前,月色中,走在前面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着他们两人,惊讶地问:“两位,恕老汉眼拙,没认出来,你们是……”
冯婉秋笑道:“你就是村长大叔吗?我姓冯,他姓卫,就是过来看看,都没恶意的。”
“原来是冯小姐和卫公子,失敬失敬。”村长举手作揖。
“村长大叔,不用客气,大家讨到吃的了吗?”冯婉秋问。
卫晨阳听了,暗想,这冯小姐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很爽快,这和她温婉娇俏的形象,可就有点小小的不一样了。
村长有些尴尬:“唉,这世道,太艰难了啊。”
卫晨阳一听就明白了,村长他们出去要饭,估计是打狗脑壳回来了。
在几千年后的文明世界,打狗脑壳的意思就是,费了吃奶的劲,最后啥也没捞着。
冯婉秋却安慰说:“村长大叔,没讨到东西也没事,卫公子在山上抓了个野猪,你们可以先填填肚子。”
村长听了,却像吓了一跳似的,急问:“在山上抓的?”
卫晨阳笑道:“也不是我的,是在陷阱里捡的。”
村长身后,有个老人顿脚叫苦:“糟了糟了,那是刘家挖的,我们捡了他们的猪,明天就有大麻烦了。”
“是啊,刘家心狠手辣,阴险歹毒,这回铁定不会放过我们。”
“唉,千注意万注意,还是惹到了他们,可能是我们都该命绝了。”
“村长哥,现在怎么办?你赶紧拿个主意啊,他们明天一定会来找麻烦。”
村长紧锁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就抬头对卫晨阳两人说:
“卫公子,冯小姐,不是老汉不懂待客之道,你们惹不起刘家,马上离开吧,连夜走,以免到了明天,就会惹祸上身。”
“村长哥,这两人不能走啊,不然我们大家都死定了。”
“是啊,他们两个不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