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带着雨水的桔梗安安静静地被摆在床头。
冷青一直等阿信洗完澡才进洗手间去卸妆洗漱,阿信把便利店能买到的卸妆油都买了,还给她买了一些便携装的护肤品。
这时候又细心起来了。
冷青开了一款眼熟的,将卸妆油倒在手心,揉搓乳化,擦在脸上,让乳化后的卸妆油尽量和脸上的粉底融合,心里还是有些怨气。
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睡一觉不行,难道亲一下,送束花,再淋个雨就好了?
也没什么差别嘛。
太没有底线了。
她板起脸,在心里酝酿起来,明天早上醒来要怎么发作,一定要作个大的,作到他跪地求饶,作到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多看白英一眼。
不对,怎么又跟白英扯上了。
真是喝多了。
冷青连忙摇摇头,想把这些乱糟糟的想法全部甩出脑袋, 一抬头,看见镜子里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阿信洗了澡,换了干净的t恤和短裤,手里拿着一件叠好的干净的t恤和短裤
“你没有带睡衣,先穿我的吧。”
他现在越是细心,冷青就越是烦,皮笑肉不笑:“那我还没带内衣内裤呢,你有吗?”
阿信:“你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洗一下,用吹风机吹干。”
冷青看他不是开玩笑,没好气道:“不用,我明早让文檀给我送过来。”
“我给你放在床上,你一会儿记得穿。”
冷青洗完澡出来,换上他的衣服,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夜色中整座城市都在下雨,偶尔还有闪电划过。
她将窗户推开一条窄窄的缝,回到床上关了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丝丝凉意的秋雨从那条窄缝里漫了进来。
十月初还不太冷,夜风吹着很舒服。
卧室的门没有关,冷青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听若有似无的雷声,房间里太安静,她看了一眼房门外,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冷青平时睡酒店都会自带床单被罩,今晚什么也没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房间里忽然响起敲门声。
阿信站在门口,试探性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见冷青没说话,他走到她床边,半蹲在床前。
“睡不着的话?我们好好谈一谈?”
冷青看着天花板:“我累了,明天再说。”
“那好,你听我说。”
冷青翻了个身:“谁听你说,我一会儿就睡了。”
“好,那我说我的,你想听就听,不想听的话就睡,等你明天醒了,我再跟你说一遍。”
“之前在明州,是你发现我不对劲,也是你鼓励我让我去跟白英说清楚。如果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我想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开口。我不知道她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受,但在那一刻,我心里是真的轻松了很多。”
“白英要看那幅画的时候,我没有多想。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太笨了,你处处为我考虑,我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生气是应该的。”
“你说得对,我看到你穿成那样子出现在酒吧,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可是你没有错,你也不知道我今天回来,而且你工作压力确实也大……”
冷青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的阅读灯,看他还蹲在地上,又有些心软,她拍了拍床边,让他坐上来。
他起身时,腿有点麻,还特意站起来缓了缓才在床边坐下。
“所以,你以后想穿什么就穿吧,我不管你了。你想出去玩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一个人去酒吧。想放松的话,也有很多别的方式可以放松啊。”
冷青以为他刚坐上来,就要开车,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主动问:“比如说?”
阿信:“比如,你可以把你的购物车发给我,我帮你清空。或者,你告诉我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买。又或者……我们可以趁着周末的时间,来个短途旅行。大半个中国我都走过了,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我可以给你做向导。或者我们可以去景德镇,我给你做杯子,做各种小玩意,陶的瓷的,还有那种很漂亮的玻璃制品,我也会做……”
听起来不像是要开车。
而且提出的建议,都蛮有建设性的,听着都比去酒吧嗨有吸引力。
冷青忽然发现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不是李老师,是自己。
阿信看她表情痴痴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问道:“这些你都不喜欢?”
冷青打量他:“你这时候觉悟怎么又高了?”
阿信:“平时我们不在一起,你就算真的有事也不一定会跟我说,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现在我就在你面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