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觉得先把头上的银针取下来,再慢慢解决体内的蛊虫。”
“不行不行,那针插得极深,要是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不取,时间长了,也唯恐伤到脑子。”
“那东西要怎么取,这么深,根本就碰不到!”
......
谢长宁迷迷糊糊中只听到身边一片嘈杂,吵得很,让她睡个觉也不得安稳。
“都闭嘴!”
她轻轻低斥一声,那些声音果然停了下来。
随后,有两道轻柔地喊声传来。
“长宁!”
“长宁!”
谢长宁幽幽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其中一人前两日潜入萧宴的府邸中刚见过。
另一人,眉眼温润,脸色带着深深的关切。
谢长宁起身,两人急忙上前扶了一把。
她环视一圈。
这房屋有些简陋,昨日的房间有淡淡的海棠香,香气萦绕在鼻尖,如同温柔的梦境。
今日却是弥漫着玉兰香,显然不是一处。
屋中几人,两老两少。
老的像是医者,手中拿着方子和几株草药。
谢长宁看向手拿折扇的男人,问:“我怎么在这里?”
秦峥愣了下,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萧承韫一眼,缓缓说道:“今儿一大早,有人把你送过来的。”
“谁?”
秦峥沉默片刻,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说道:“不知。”
萧承韫此时上前柔声问道:“长宁,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的面容英俊而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她不太有印象,但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异常的舒服和安心。
“别急,我知道怎么取出脑子里的东西,等取出来后就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太好了,我就说毒医圣手的徒弟不会是那么被人算计的!”一白胡须老者激动地说道。
谢长宁微微一笑,起身朝外走。
“不过,要等我先去杀个人。”
萧承韫和秦峥不放心,带着人跟在她身后。
至于沈寻白?
一大早就灭门去了。
他早上进了宫,于朝堂上上奏说城外来了巫蛊之术的邪教,欲行不轨,请求皇上准许出兵清剿。
南越帝卧病在床,太子今日也难得称病在家,沈寻白和萧承韫一唱一和,领了兵出城。
等谢长宁赶到那座府邸的时候,沈寻白已经杀得差不多了。
府邸中一片狼藉,鲜血染红了地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谢长宁大老远就看到廊下太师椅上坐着的人。
那人穿着紫色的官袍,清冷绝伦,冷眼看着官兵的刀将一个个府中的侍卫和奴婢斩于刀下。
沈寻白听到动静,抬眸一看,便看到谢长宁手中握着长剑而来。
他微微一怔,腹部突然反射性疼痛起来,那利刃刺入身体的感觉,他如今依旧历历在目,像是刻进了灵魂深处一样。
沈寻白的手下意识一紧,看着她越走越近。
谢长宁径直走到他面前,冷目扫过他,顿了顿,随后问道:“可有看到穿着怪异的南疆人?”
沈寻白抿了抿唇,轻声应道:“没有。”
谢长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朝后院走去。
沈寻白带着的人在府中随意厮杀,谢长宁没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巫医。
府中侍卫拼了命护着他,想把巫医送出,奈何沈寻白人多势众,太子又不见踪影,巫医终究未能逃脱,被谢长宁堵在了府邸的后花园里。
谢长宁提剑迎上。
两人战了几个回合,巫医眼见不敌,从怀中掏出一条青花蛇朝她扔来。
谢长宁眼疾手快,挥剑劈去,那蛇却是巧妙地避开了剑锋,缠绕在她的手腕上。
蛇身冰冷而滑腻,鳞片摩擦着她的肌肤,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嘶嘶”张嘴就朝她咬去。
谢长宁面色不改,反手抓住蛇身,用力一拧,将其摔在地上。
眼看巫医即将逃脱,谢长宁飞身拦下,那蛇却像是颇有灵性似的,再次腾空而起,朝她面门而来。
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笛音。
那蛇顿了一下,动作变得迟疑不前。
谢长宁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一袭青衣,站在树下,衣袂飘飘,手持玉笛凑到唇边吹了几个短音。
便听一阵嘹亮的鹰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