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西北角隅,多年过去,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杂乱无章,仿佛岁月在这里带走的只是日历上的数字。
正值黄昏,家家户户烟火升腾,锅子里蹿出的气息虽然少肉缺油,但那股子独属于市井的清新味,还是能勾起行路之人的食欲。
一行五人,两男三女,穿着不算讲究,但也绝非出自这方穷巷陋室。
两个青年男子,一个潇洒自如,丰神俊朗,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目光的焦点,一个则截然相反,若不仔细留意,几乎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三个女子,年龄不一。
青年女子一看就知出身不俗,几乎没有到这等市井处闲逛过,眼中对路边的一切都会感到好奇。
一个刚刚抽条的少女落在众人身后,英气蓬勃,只是脸上有些拘谨,似乎对前方三个青年无比敬重。
还有一个看着特别机灵的小女孩,年龄约莫七八岁,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乎一刻也闲不下来。
在一间最多新建不过两三年的石头房屋前,五人驻足了片刻。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他的目光在斑驳的墙壁上徘徊,然后有些意兴阑珊地对同行的几人说道,“以前住过的地方如今物是人非,我们走吧!”
“师父,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吗?”小女孩仰着头问道,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好奇。
青年轻轻点头,脸上还挂着一丝和煦的笑容,“嗯,是不是有点寒碜?”
“比我在利元黑市住的那个房子好像要好一些呀。”小女孩心思简单,张口就来。
“哈哈,也是。”青年怜爱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发顶,随后转向其他三人,“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明天再去备点东西。”
“师父,要备什么东西?”小女孩接话的速度极快。
“过几天,师父要去拜祭一下亲人,需要准备一些祭奠之物。”青年的眼里不经意地闪过了一丝杀意。
而在他们身后的少女也似乎想起了什么,体内的杀气压抑不住向外逸散而去,周围的一些普通人顿时如坠冰窖。那名长相出众的青年随手一挥,将杀气裹住,温和地说道,“罗瑄,心发杀机,天翻地覆。如果不能控制杀意,伤人也会伤己。”
罗瑄红着脸,连忙道歉,“师父教诲,罗瑄谨记。”
罗瑄口中的师父正是阿武,而那没有存在感的青年自然就是唐忘了。
从木离回到天兴后,唐忘等人稍作休整,就各自分头行事。
梁沐将以龙府代言人的身份,前往天兴军拜会秦崇岳等人,重新商讨未来三方联盟的大计;燕飞则因伤势过重,不得不返回南府休养。
由于要前往安城,阿芸传讯给回到龙府的爷爷,准备带上罗瑄一起去了结一些陈年恩怨。
唐忘的想法很简单,多年前的血债,如今也该彻底算一算了。
翌日。
安城北边乃重商之地,各种商铺林立,其中一栋三层建筑尤为醒目,楼顶悬挂的牌匾上书写着“青山楼”三个大字,旁边的角落上还嵌有一个“薛”字。
这里曾是飞烟阁在安城最大的商铺,但在真武军到来之后,被早早依附于叶家的薛家所吞并,并更名为青山楼。楼内所售之物虽然种类不多,但都是极为贵重,寻常人士只能望之兴叹。因此,尽管地处闹市中心,但进出青山楼的顾客却寥寥无几,更显其神秘和高贵。
昨日还在陋巷中散步的五人,如今站在了青山楼外。
唐忘抬头望着上面的牌匾,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这里,正是他初次邂逅云先生和阿忆的地方,只不过“烟雨”不在,只留“青山”。但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笑着说道,“走,备货去!”
青山楼外,两名武师身着绣有“薛”字长袍的武师神情倨傲,对往来的行人不时投去轻蔑的一瞥。见五人走来,他们上前一步,语气有些不善,“请问几位,光临本楼有何贵干?”
“这开门做生意,难道还挑客不成?如今买个东西,难道还要先递个门贴?”阿武不屑地问道。
两名武师有些气恼,却又不敢发作。他们之所以上前盘问,只因这五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普通,除了青年女子稍显讲究外,其他几人一看就不像出身富贵之家。
然而,这五人中,有三人的修为他们看不出底细,虽然年龄都不大,但也不敢贸然得罪,生怕万一捅了篓子,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薛家如今在安城如日中天,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过江龙?于是,其中一名武师连忙堆起了笑容,解释道,“客官误会了,只是想知道诸位想挑选何物,好为您引荐一番。”
阿武冷冷地抛下一句“随便看看”,便不再理会两人,率先跨入楼中。
楼里的管事似乎也听到了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前来迎客。他快速打量了这一行人,眼